暮秋带着口罩漫无目的的走在街头上,脑子里有些空白,偶尔陈婉之的话会浮现在脑海之中,让她有些厌烦。
走到这条街道的尽头,暮秋接到郝律师的电话。
郝律师告诉暮秋,如果一周之内依旧不能归还本息,或者交代清楚资金的去向,暮秋会被逮捕。逮捕之后整个案件会进入司法程序,暮秋面临的将是刑事羁押。
暮秋敷衍着挂掉电话,心里一片茫然。
其实还好,还有一个周的时间。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当意识恢复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来到清黎就读的高中门口。暮秋下意识的看了时间,正巧赶在放学的时候。
暮秋依靠在石墙上,对着双手哈着热气。
二十分钟之后,开始有学生的喧闹声,一天之内的最后一堂课宣告结束,学生的一天宣告解放。跑在最前面的,是一群男生,他们有的烫了头发,有的染了颜色,但不管怎么样,看上去都很阳光帅气。
暮秋站在找皮蓬勃的高中生中间,心情似乎要好很多。
她透过一群年轻的脸颊,寻找着清黎的踪迹。
“家姐!”是清黎先发现了暮秋,大声的叫出来,她兴奋的跑到暮秋面前,继而迟疑的开口说,“你干嘛戴着口罩?是感冒了吗?”
原来她还不知道这些事情。也难怪,高中女生也没有看财经频道新闻的习惯。
“是啊,我感冒了。”暮秋只好承认,又说,“走,姐带你去吃大餐。”
“好啊!”清黎一双美目里流露着兴奋的神色。她上前,拐着暮秋的臂弯,拉着她往学校外面跑。
西餐厅。
这里的气氛还好,格调很高。灯光柔和,音乐声也很轻柔。
处在这种环境之下,连人的心境,也会跟着平静下来。
“我要澳洲肥牛套餐好了,家姐,你想吃点什么?”清黎认真的翻阅着菜单,时而抬起眸子,询问暮秋的意见。
“我和你吃一样的就好。”暮秋淡笑着说。
“要不要喝点鸡尾酒?”清黎人小鬼大,提议要品一品这家的主打鸡尾酒。
暮秋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说,“如果你想喝的话就点好了,给我来一杯牛奶就行。我感冒了,喝酒会加重的。”
清黎点好菜,瞪着一双美目望着暮秋说,“家姐,你的感冒该不会很严重吧?连酒都不能喝吗?我看你的情绪也很低落,真的只有感冒这么简单吗?”
“是啊,只是感冒。”暮秋淡笑着说,“不过你才只是高中生而已,干嘛突然要喝酒?”
“酒是饮料,又不是毒药,还要分年纪的吗?再说了,我是和家姐在一起喝的嘛,就算喝醉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清黎用有些撒娇的口吻说。
“是啊,如果你是和男生一起出去,可千万不要喝酒。因为男生的脑袋里面,永远只想着一件事。”暮秋淡淡的说,“就是怎么与占你的便宜。女生一定要注意。”
“家姐。”清黎忽然睁大了眼睛,很认真的说,“你有没有和男生一起出去喝到很醉?”
暮秋皱了皱眉头,心想这样的次数好像有很多。自己完全没有做到以身作则嘛!她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家姐是成年热了,而你才是小孩子,当然是不同的喽。总之你自己要小心。”
清黎坏笑着说,“家姐,原来你也这样哦。那你有没有被姐夫以外的男生,占过便宜?”
“喂,这种事情不是你应该知道的把,人小鬼大!”暮秋的眸子里带着怜爱的神色,嘴角噘着笑意说。
服务生把做好的牛排套餐端上来,同时还有招牌鸡尾酒和牛奶。清黎扬起了酒杯,对着暮秋咧着嘴角说,“家姐,cheers!”
暮秋只好举起自己的牛奶,和清黎碰杯。
清黎品了一口鸡尾酒,满足的赞美了一声,继而切着牛排。边切着边和暮秋说,“家姐,老实说我今天看你好像有些不同。”
“不同?”暮秋迟疑的问,“哪里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清黎叉了一小块牛肉塞进嘴巴里,含糊不清的说,“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家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姐夫欺负你吗?”
暮秋怔了怔,苦笑一声说,“没有,家姐不是说了么,只是因为感冒。你要知道,生病的人的情绪总是比较低落的。对吧?”
“说是这样说啦,可是总是感觉不太对。”清黎咽下去食物,皱着眉头说,“总感觉不简单是感冒的样子,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清黎。”暮秋抿着唇说,“你也快要高考了吧?怎么样?最近学习有够努力吗?”
清黎听到这样的话题,忍不住哭丧着脸说,“家姐,好不容易出来吃大餐,就不要提这种事情了嘛!”
暮秋忍不住笑了笑说,“好吧,其实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很讨厌别人动不动就提起成绩什么的。不过,清黎你也是大孩子了,应该懂得怎么样照顾自己了,对吗?”
“当然,我觉得我现在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了。”清黎扬了扬下巴,有些小自负的说。
“那如果让你照顾清轩的生活的话,你做不做的到?”暮秋继续问。
清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似乎有些奇怪暮秋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还是的回答说,“当然可以,我可是清轩的姐姐,照顾他本来就是我的职责嘛!”
暮秋点着头说,“家姐过一阵子可能会去出差,去很远的城市,或许很长时间不能去锦园看你和清轩,还有陈姨。
“要去多久?去哪里?”清黎的好奇心似乎是无限大的,瞪着眸子追着问。
暮秋有些迟疑的回答说,“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也或许更久一些,总之是很久就对了,你一定要照顾好清轩、”
“那清宁姐会去吗?”清黎忍不住开口问。
“她啊,她不会去。如果你有什么事情的话,找清宁姐就好。”暮秋勉强自己继续带着笑意说。
清黎紧蹙着眉头,似乎有些不太理解。但她依旧切着牛排,手上的力气增大了很多,大有一鼓作气要把牛排切成粉末的架势。
暮秋的眸子里倒映着清黎的脸颊。她不知道一周之后会发生什么,但或许她最不能够放下的,就是锦园,就是清黎清轩,陈姨。
她呼了一口气,七分熟的牛排嚼在嘴巴里,对暮秋来说味同爵蜡。
清黎央求暮秋陪着她回锦园一起睡,暮秋推辞掉了,为清黎叫了计程车,送她回去。
暮秋自己回到那个冰冷的房子,用毛巾被裹紧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她甚至没有开灯,让自己呆在黑暗之中。
……
暮秋起的很早,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需要太多的睡眠。
她动作很慢的洗刷,化妆,换衣服。做完一切的事情,时钟的时针才刚刚指向七的位置。
暮秋呼了一口气,掏出电话打给陆宁成。
陆宁成没有睡醒,但他看到来电显示的是暮秋名字的时候,就睡意全无了,浑身打了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快速的接起了电话,紧张兮兮的开口问,“喂,暮秋?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你还在睡觉吧?”暮秋有些歉意的开口说,“我本来也想晚一点打给你的,可是我实在是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