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起, 我想在这儿坦诚一件事情,那就是, 各位领导, 当初咱们农牧厅的黄海同志家的二女儿,确实是因为我的错失,才致她从乌兰农场被送到朝阳农场的, 领导们, 对不起!”冯明才说完,低下了自己的头。
沙书记是主持会议的人,还没说话呢, 给一个厅级干部抢了话, 当然得问:“冯明才, 你怎么回事?”
冯明才极其沉痛的说:“领导们,当初我爱人秦桂兰,因为我和黄海的爱人刘开兰之间在婚前谈过一段时间的恋爱, 她因嫉生恨,把刘开兰才出生的女儿给抱丢了,我隐瞒了这件事情很久, 但今天, 看到刘开兰带着自己的女儿在区政府的门口等着相认,我的良心过不去,领导们,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我没有尽到一个做丈夫的责任, 今天我在这儿坦白,当初丢了黄海女儿的就是我的妻子秦桂芳,而我,瞒而不报,我也有罪!”
哗的一声,在众多区级、厅级干部们中,这段话仿如一颗炸/弹一般在桌子上炸开。
“对不起,我想辞去我现在的工作,请领导予以批准。”说着,冯明才转身就走。
沙书记愣了好久,才问韩慎:“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从会议上就跑了?”
韩慎站了起来,把刚才让冯明才拿过一段时间的那个档案袋给递了过去:“70年,额尔县的古墓给人盗过,里面的文物给糟蹋的不成样子,但是文物没丢,里面的黄金丢的一干二净。”
“咱们现在说的是,冯明才为什么突然说,自己老婆丢了人孩子的事情,你提的怎么是古墓的事儿?”沙书记说。
韩慎把档案袋打开,拿出几张上面印着冯明才指纹的车票说:“因为盗墓和丢孩子是同一时间发生的,我们现在根据当时的大巴车票,眼看就可以证实他是当时盗墓的人,但是,他承认自己爱人去朝阳农场丢过孩子,那么,这些票据就不算是证据了。因为他可以说,这些车票是他爱人丢孩子的时候用过的。”
一个是拐卖婴儿,一个是盗窃古墓,就问,哪个罪更重?
哪怕是傻子,也会承认自己偷了孩子,而躲过盗墓的怀疑吧?
“那怎么办?”
“找黄金,只要能找到黄金,就能判他的罪。”韩慎说。
“那赶紧去啊,你还站在这儿干啥?”沙书记说。
厅级干部亲自出马,特大案件的待遇,这不,韩慎出了办公室,伸了伸胳膊肘子,虽然也知道叶老看不见,但是,遥望着北京的方向还是敬了个礼。
呵呵,说他裤带太松当不了官?
韩慎这回就准备办个特大,超大的案子,给在北京的叶老好好儿的亮个相。
冯明才往家里跑的时候,心里的说辞已经是盘算好的。
不就是扔了别人家一个孩子嘛,那算不了多大的事情,只要秦桂芳认个错,到时候他再打打招呼,公安局治安处罚,行政拘留几天也就完了。
金条,那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只要有金条,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不过,刚一进小区的门,他就两腿同时发了软。
院子里至少有七八个公安,毕竟他是厅级干部,大家没敢上楼,就在楼下闲聊天儿。
有认识他的看他来了,还得给他敬礼,握手:“冯厅您好,咱们新上任的韩厅分派的任务,说到这院子里来转转,你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冯明才一看公安来了,就知道韩慎来势汹汹,这是盯上自己了。
韩慎盯他,跟拐卖孩子无关,只跟黄金有关。
倒是妻子秦桂芳大惊小怪的:“老冯,你不是去上班了吗,咋回来了,楼下那么多警察,到底怎么回事?”
“闭嘴,就在这儿坐着。”冯明才说。
秦桂芳在院子里趾高气扬惯了,但在丈夫面前向来低声下气,一看丈夫这样子,就知道天要塌了,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欲哭无泪的坐着。
“你怕啥,他们只要找不到东西,就没法给我冯明才定罪。”从沙发底下摸了吧把枪出来,检查着子弹,冯明才说。
秦桂兰一看冯明才把枪都拿出来了,也知道这事儿估计是闹的特别大了,颤抖着说:“老冯,要真给查出咱们的黄金来,怎么办?”
“那就杀人,谁翻出黄金,我就杀谁。”冯明才眼睛一瞪,说。
秦桂兰给吓的,直接坐地上了。
还真的,韩慎上任第一天,决心要办一个轰动北京的特大案件,亲自批的搜查令,让公安们大摇大摆上门来搜查,但是把冯明才家翻了个遍,连梅干菜几条烂成絮子的内裤都翻出来了,墙都给人扒了,就是没找到金条。
就在一个院子里,几乎跟冯明才前后脚,沙书记的秘书,就把冯明才在会议上当众承认是自己偷了冯小满的事情,专门开车过来,告诉了刘开兰。
区政府的会议上啊,那么严肃的场合,冯明才都敢承认,那就肯定是真的嘛。
这下可好,丈夫可以出狱了,女儿也确定是自己的了。
“小苏同志,今天你们无论如何也得留下来吃顿饭,我给你们做我们老家河西人的羊肉垫卷子,真的,特别好吃。”刘开兰抹着眼睛说。
黄晴晴对于苏湘玉也有一种特别的好感:“苏阿姨,我现在就去买肉,你们一定不能走,好不好?”
苏湘玉从系统那儿买了一大沓的本子,递给黄晴晴说:“你们母女要真的感谢我,从今天开始,就让晴晴好好写作业,争取考清华,她要考不上清华,可就有点愧对我了。”
“啊?”黄晴晴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清华恐怕很难考吧?”
苏湘玉心说,我上辈子才睁开眼睛,你就把清华安到我头上了,怎么,你自己难道考不上吗?
穆铁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渐渐觉得,小满好像比言言更漂亮了。
尤其是她的小辫子,梳的光光的,辫的滑滑的,让他特别想揪一下。
管不住自己的手,穆铁还真就趁着人多嘈杂的时候,揪了一下小满的小辫子。
这种程度的欺负,穆铁原来经常干,哪怕扯疼了,小满也顶多皱一下眉头,不会说什么的。但是,现在不是有了黄晴晴和刘开兰吗,一个是小满的亲妈,一个是小满的亲姐姐。
人黄晴晴看穆铁扯了小满一把,立刻就把小满一把给拉到自己的身后去了。
“冯小满,你要现在不理我,将来你可是会后悔的。”穆铁说。
小满没说话,黄晴晴眼睛瞪过来了:“后悔什么,这是我妹,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穆铁毕竟要更小一点,不敢跟黄晴晴硬碰硬,但是,看着冯小满转身溜进厨房,那种气愤和沮丧就愈发的强烈了。
这叫什么事儿嘛,前几天,他觉得自己还被爱给围绕着,俩女朋友一弟弟,甭提多开心了。
怎么转眼的功夫,一个要去海南,一个到了首府,俩女朋友就全都离开他了呢?
而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就吵起来了。
“你们是来搜什么的,搜到了吗,怎么不说话”秦桂芳正在和公安撕打。
冯明才也说:“不就是我爱人糊涂,丢了人家的孩子吗,该拘留拘留,该处分处分,你们这是做什么?”
“现在公安厅长叫韩慎,你们知不知道他姐夫是什么人?”秦桂芳高声叫说。
冯明才欲捂不捂秦桂芳的嘴巴,声音比秦桂芳的喊大:“这事儿不能说,说出去咱俩要给枪毙!”
“他姐夫是副总理叶清河,我凭啥不能说,这院儿里住的可全是知识分子,谁不知道叶清河,公安这是想逼死我们!”秦桂芳几乎是在吼了。
这种撒泼打滚的话,喊出来其实也没多大意思。
但是,毕竟冯明才是个厅级干部,而韩慎呢,刚刚上任第一天。而且,刚刚才到现场。
他自己没事儿,现在上层斗争形势那么严重,这事儿要给捅到北京,叶老说不定得有麻烦。
不过就在这时,叶向东和苏湘玉从刘开兰家出来了。
“幺舅,怎么回事?”叶向东问。
韩慎摇着档案袋说:“我确信是这家伙盗的墓,但问题是找不到黄金,他家整个儿翻遍了,墙我们都拆了,找不到黄金。”
公安们还在楼上不停的翻着,找着,一个个也是满头大汗。
韩慎叨了支烟,甥舅之间,最了解对方,就问叶向东:“你说说,他会把金条藏在哪儿?”
就那么屁大一个家,翻遍了都找不到金条,这不打韩慎的脸吗?
“幺舅你觉得呢?”叶向东说。
韩慎于是又问:“小苏,你觉得呢?”
叶向东觉得自己这幺舅简直腆不要脸,但凡苏湘玉在的时候,不论任何事情,他总喜欢往苏湘玉身边凑上那么一凑。
东西会在哪儿?
家就那么大,叶向东进去的时候,公安就跟拆迁队一样,已经把冯明才家整个儿的翻了个底朝天。
地上堆的全是东西,锅碗瓢盆扔的到处都是,内衣内裤满天飞。
“冯明才,你的相机呢,拍照啊,寄到北京,寄到报社去,让大家看看,自治区的公安局是怎么办案子的!”秦桂芳吼的歇斯底里,尖叫着说。
冯明才看楼道里围的满满的全是人,故意回头说:“我可不敢,现在社会这么乱,就是因为韩慎这种不走正常升迁,被破格提拨起来的人,我要往报社举报,他不得弄死我?”
外面围观的人全在叹气,一声又一声,啧啧作响。
虽然大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你搜不出东西来,没有证据,这么办案子毕竟不对。
叶向东进了屋子,拿脚踢踢这儿,再拿脚踢踢那儿,就在不经意间,看到冯明才的二儿子拿着块肥皂正在往外走。
“那是什么?”叶向东说。
一个公安说:“冯明才这家伙从单位贪了好些个的肥皂,一大箱子呢,我们刚才检查过了,这孩子说要拿块肥皂去洗衣服,我就给他了。”
这时候洗的什么衣服?
叶向东伸手从孩子手里夺过肥皂,一把掰开,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里面赫赫然就是一块金条。
把金条黄色的肥皂里,这可真是个妙办法。
要不是叶向东这伸手一掰,黄金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帮人是找不到的。
不过,就在韩慎想开句玩笑,损一下这帮办案子的公安的时候,就听身后突然吧哒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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