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叔这是要出门?”叶向东于是问。
徐建东低头看了一下表, 抬起头,无奈的笑着说:“倒不是我自己想出去, 那不周玉芬闹的厉害, 不肯要我么,我到单位去凑合一宿。”
他衬衣半截在衣服里,半截还在外头, 一看就是出门前给周玉芬揍了一通。
叶向东回家的路上, 听见的都是人在说徐建东日子过的可怜,周玉芬太过分,诸如此类的话。
回到家, 因为冯明艳不在, 穆铁和俩大闺女玩一块儿了, 正在给她们吹牛皮,炫耀自己的小尺子,小橡皮, 三角板,诸如此类的东西。
现在的孩子缺这些东西,俩小姑娘满眼羡慕, 穆铁就一人送一块, 又跟她们吹牛,说叶向东整天把自己举高高,自己有多开心。
“我徐叔叔也会把我举高高。”小西插嘴说。
虽然是双胞胎,但小南是姐姐,要懂事一点, 立刻就掐了小西一把。
“你干嘛啊你,讨厌!”小西摔开小南,又凑过来了:“我哥肯定没带你看过电影,我徐叔还带我俩看电影呢,放学的路上,他就会带我们去看。”
穆铁嗨嗨一笑:“没有!”
叶老正在客厅里打开窗户抽雪茄,看儿子扶着个老红军战士远远走过来,军装笔挺,年轻正貌,又有礼貌又乖巧,不由得嘴角就扬起来了。
但是正好听见他和徐建东的对话,等他进门,立刻就说:“向东,你徐叔的观点是正确的,现在的形势,不来一次严打真的不行,你看梅宪那种孩子,表面上人模狗样,谁知道他私底下居然那么龌龊,不止看黄.书,据说还抄,抄了送给女孩子,我们老一辈艰苦奋斗,八年抗战,可不是让你们这帮年轻人学日本鬼子,学资本主义那一套的。”
叶向东听完,说:“所以这事儿,是徐建东游说的你们?”
“建东可是个好同志,应该说,这件事是我们一帮老家伙,让他代表着我们办的,一个政策出台,总得有人推动,他就是推行政策的那个人。”叶老说。
叶向东其实还想辩解两句,但是既然这事情是徐建东搞的,冤有头债有主,他找的当然是徐建东,跟比自己大将近四十岁的父亲,他向来没什么可说的。
俩小闺女自己洗漱,小西甚至还会照顾穆铁,帮他刷牙,帮他洗脚,这可把穆铁给乐坏了,翘着两只脚坐在小板凳上,乐悠悠的问小西:“你是不是喜欢我呀,不然为啥帮我洗脚?”
小西揪着他的大拇指说:“美的你,我说不定很快要有弟弟了,我是在学着照顾弟弟……”
这下小南直接踢了小西一脚。
小西唉呀一声,就给小南拉走了。
不过毕竟是孩子,一开始穆铁是一个人睡,睡了一会儿,小西溜进来说要照顾他,两人拿床单就玩的不亦乐乎,不一会儿口嫌体正直的小南也进来了,俩十岁出头的小丫头把穆铁放中间,当个宝宝玩,三个人干脆就睡一块儿了。
大热的天儿,苏湘玉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下楼晾衣服,居然又碰上周玉芬。
她们住楼房的,喜欢到小二楼这一圈来蹭凉快,因为这一圈儿人少树多,凉快。
“周大姐怎么还不睡?”苏湘玉说。
周玉芬这会儿倒是没诉自己的苦,反而跟苏湘玉聊起了猪的品种来。
一聊,苏湘玉才发现,原来人家首都的国营养猪场不止养猪,还养长毛兔,麝,鹿和狐狸,不止走肉,主要走的的皮毛,皮子,不论啥时候都是赚钱的东西。
【宿主,养殖才是您的主业,要是能和周玉芬谈成合作,就又是一个百万大奖吆!】系统适时说。
但苏湘玉话还没说出口了,周玉芬就开始给她唱衰调了。
“小苏同志,说实话,我现在就想辞职,真的,一天工作工作搞不好,男人男人盯不住,真不知道自己这样有什么意思。”周玉芬垂头丧气的说。
这种事情叫苏湘玉怎么说?
“既然组织都答应离婚了,你就离了婚再找,我相信以你周大姐的条件,真要再嫁,男人那都是排着队的。”苏湘玉抻着衣服说。
周玉芬摇头说:“你不懂,我要离婚了,顶多到福利院领.养个孩子,一辈子凑活着过,你说让我再找,不可能的,徐建东把我的心都伤透了,真的。”
一开始两人是冯明艳介绍的,异地,只凭书信联络感情,但那时候的徐建东是多么的温柔又体贴啊,每天嘘寒问暖,自己所有生活中的事情,也会娓娓道来的诉说给周玉芬听,怎么一到北京,一结婚他整个人就变了呢?
对着一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每天还按时按点回家,挑不出任何差错的男人,周玉芬有时候都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的问题。
“离婚妇女,福利院不可能给你领.养孩子的,您收起这个念头,还是好好儿的找个人再嫁吧,何必呢这是?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徐同志是怎么回事,但我得说,天下有的是好男人,周大姐您人又不差,何必呢?”苏湘玉说。
周玉芬就在花园外头,凑近一步说:“这个你就是不知道了吧,福利院按政策是领.养不了,但是只要咱们领.养的意愿强烈,跟东郊福利院的马奶奶说一声,她能物色到好孩子,也就出点感谢费,几百块我又不是掏不起,现在丟孩子的人也多,我不要男孩,就要个小姑娘,很容易的。”
“您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这种违反政策的事情,最好还是别干了。”苏湘玉说。
□□,肯定得有一定的条件,要人人都能领养,那跟贩卖有什么区别?
周玉芬说:“政策是政策,要都听政策的,日子就没法过了,就比如那些父母都因为各种问题给关起来的,要是都等政策,孩子就得饿死,所以说马奶奶是个好人,她一直跟我推荐孩子呢,有个叫陈铜的我就很喜欢,可惜是个男孩儿。”
这么巧了,苏湘玉和穆铁在福利院不就见过陈铜?
俩人聊了一会儿苏湘玉就上楼了。
她上楼,先碰见叶老在楼下抽雪茄,扬头看着楼上,见苏湘玉进来,连忙低头去翻书了。
抬头一看,好吧,叶向东在走廊上,正在蹑手蹑脚的关门。
看来,老爷子想看儿子,这是刻意给自己找机会呢。
嫌弃,觉得他不如死了的那几个,但是不见吧,又想的不行,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但可恨的,也是天下父母心。
苏湘玉问叶向东看的啥,叶向东笑了笑,没说话。
就刚才,俩小女孩中间围着穆铁睡的正香,穆铁满头是汗,两只小手放在中间,梦里都裂开嘴巴在笑,梦中的人生赢家,走哪里都有两个美女伴着。
俩人回了房,叶向东今天居然把被子都叠的跟豆腐块似的,不睡觉,一直看着窗户外头。
“平常也没见你把被子叠这么整齐,今天怎么回事?”被子太方,苏湘玉都不敢拆了。
叶向东始终望着窗外,突然说:“因为你是什么职业,就得遵守一个职业的职业道德,既然是军人,就得有个军人的样子。”
所以他其实什么都会,但是他不屑。
“不对,苏湘玉,你说历史上是有严打发生的,但是如果没有我,我确信政策处的高主任是不会向上面提交这种牵涉面极其广泛,而且很可能要误抓一大批人的政策的,它得有个诱因,你明白吧,我不去说服高主任,这个诱因从哪里来?”叶向东突然说。
全国性的打黄扫非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那时候的苏湘玉,还是农场里一个小知青啊,她怎么可能知道北京发生的事情?
“你是小仙女儿,不应该什么都知道?想想,再想想,到底当时发生过什么事情?”叶向东走过来,摸着苏湘玉的脑袋呢:“要不,我摸你一下,看能不能想起来?”
苏湘玉觉得这男人有毛病吧,她的睡衣是发微博都会被屏蔽的那种,他看她居然还是跟个神灯一样?
“系统,能给我接下来三个月的《大众报》吗?”苏湘玉给叶向东摸着脑袋,只能求助于系统。
毕竟真有什么能推动严打的事情,新闻上一定会报道。
【不可能,不过宿主,孤儿院的孩子们马上就会陷入麻烦,拯救他们,可得十万金币吆!】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鸡肋。
但是苏湘玉突然脑瓜子一动,就想起什么来了。
“福利院,当时我们听过一个故事,据说在首都的某个福利院,有个女孩跳井了,查出来,据说就是因为一个养殖厂的男职工引诱她看黄.书,把那姑娘脑子给看坏了的原因,这事当时是当恐怖故事来讲的。”苏湘玉突然说。
养殖厂,福利院,东郊的福利院旁边,可不就是个养殖厂?
而福利院里,还真有个12岁的小姑娘。
叶向东都没有迟疑,立刻说:“福利院这种地方最敏感了,要我猜的没错,那个地方只有个养殖厂,而养殖厂里的工人手里,差抄出了一大批黄.色书籍,对不对?本来老的一代觉得我们没有奋斗过,看我们这些五十年代生人,就有点恨铁不成钢,看六零后的就更觉得他们不成器,这种恶□□件,会点燃两代人的对冲情绪。”
确实,就苏湘玉经历过的,六零后觉得七零后不成器,七零后觉得八零后是垮掉的一代,八零后看九零后,不也觉得他们太年青,没有接受过现实的打击?
当两代人从观念上有严重冲突的时候,老一辈手里有话语权,受伤的,可不都是年轻人?
所以,关于打黄扫非,叶向东大概有眉目了,上辈子的他没有管这件事情,反而跟父亲反目成仇,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因为福利院里的一个女孩子被养殖厂的工人猥.亵,并且死了,这才激起了一个恶□□件。
“不愧是小仙女,你可真实管用!”叶向东又摸了把苏湘玉的头发,由衷表扬说。
两人并肩躺到床上,苏湘玉还以为像叶向东这种眼里啥都没有的人,突然叶向东就爬起来了,而且一脸郑重其事:“苏湘玉,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没完没了,这家伙又来了。
他要再问下去,苏湘玉就该烦了。
“咱俩上辈子有过孩子吗?或者说,你有没有过孩子?”叶向东居然问的是这个。
他自己看起来都还跟个孩子似的,不会他也想要孩子吧。
“没有,我也永远都不会要孩子的,你要想,我给你找套子,要不想就睡觉。我可是小仙女儿,孩子这种东西你就甭想了,生下来我也很可能把他丢掉!”
苏湘玉一句还没说完,叶向东忽然翻身坐起来了:“这可是你说的,你自己不想要孩子,可怪不得我。”
苏湘玉看他准备出门,还楞了一下,不过随之喜上眉梢:“你这是准备从今天开始跟我分房睡?”
叶向东关上窗户,然后从门后面摸出一根橡皮的条子来,就塞到门缝下面了。
把所有的地方全密闭严实了,直起腰来,叶向东才说:“你以为我只看过《少女.之心》那种东西?我悄悄告诉你,不说《金瓶梅》,美国人专门拍这个的洋玩意儿我都看过,起来,今天我得带你玩点不一样的。”
洋玩意儿?
大a.片?
把背心一脱,这么闷热的天气,两人都已经满头大汗了。
苏湘玉给折腾了半夜,到底也没明白,大a.片和生不生孩子有什么关系。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苏湘玉终于忍不住问了句:“叶向东,这和生不生孩子有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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