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仔细思索一下才开口道:“当日奶奶离开林家,留给姑娘四样金首饰,每样最少重一两,这四样加在一起就有十两来重,除此还有几样银首饰,虽轻加在一起也有七八两重。衣料倒没什么稀奇,不就是两匹京缎两匹潞绸,买下来也就二十来两。当日我们奶奶走的时候,就曾明说过,这是要留给姑娘当嫁妆的。”
林四婶不由吸了口冷气,算下来,这些细软加在一起也有一百五十两银子,还有那五十两银子,两百来两银子的嫁妆足够这样人家把女儿风风光光嫁出去,更别提到时林世安一定会却不过面子再给添些嫁妆。
生母和继母,区别就是这么大,林四婶压下心中的感叹才板着脸道:“这笔细软足有两百来两,你们家的产业有多少我还是明白的,虽说拿出两百两银子来并不难,但也没有拿这两百两银子扔到水里不管不顾的事。这件事绝不能善罢甘休,当日是谁把这些东西送回来的,仔细问过,这样背主偷盗的东西就该送进衙门里,送他去挨上几十大板再监上几年才是正经。”
那些细软当然都是被赵氏私吞了,两百两不是一个小数,她怎舍得到手的银子这样送出来,听到张妈妈一五一十数出林四婶又要这样发作,赵氏忙喊起屈来:“四婶子您消消气,这不过是侄媳妇我前些日子在床上养胎,才放纵了那些下人。这种事总是家丑不可外扬,到时由侄媳妇去把这些细软追回来,再把人撵出去也就完了,哪能因了两百两银子就害了人的终身?”
林五嫂已经笑了:“真是慈悲宽厚的,下人们有了这样主母只怕就奔走相告了,既如此,就先拿出这两百两银子赔了侄女,再慢慢地由你去追那些细软。”没想到这两人竟软硬不吃,赵氏的牙咬一下唇,面色更加楚楚可怜:“好嫂嫂,两百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今年的租子还没收上来,叫我拿什么出来?”
林四婶给自己倒杯茶:“这倒奇了,家里没钱还任由下人们把主人的细软盗走慢慢追究,遍这四周打听打听,我从没见过哪家的主母是这样做的。”赵氏面上的委屈更重,林世安走进来正好瞧见赵氏这样,忙对林四婶道:“四婶婶,晓得您今日劳累了,还请先回家歇息,等过两日我再让侄媳妇带着孙女过来道谢。”
林四婶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翻,手就拍着桌子开始骂起来:“好你个安哥儿,为了这么个女人赶了媳妇不算还要折磨女儿也就罢了,我们现在把你女儿接回来,问起你女儿的东西缺了,说是下人偷的,我们要替你追,你到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你娘活着时候是怎么教你的?”
林四婶这么一变脸,林世安只有求饶的份:“是,是,四婶婶您说的对,只是她自从有了身子之后精神就短了,对下人们总是有些管不到的。”林四婶冷笑:“管不到?那就该你这个做丈夫的管,现在你女儿的细软不见了两百来两的东西,这还是当日黄家那位走的时候留给你女儿做嫁妆的,底单什么都有,你现在敷衍过去了,等到你女儿出嫁时候,你拿什么来做嫁妆,到时我们林家的脸往哪搁?”
说到后面林四婶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这种娇娇弱弱只会勾男人的狐狸精就该见一个打一个,哪还能任由她横行。想到年轻时候的事,林四婶恨不得给赵氏几下,林世安没了主意问赵氏道:“既这样,先把这些银子拿出来还给灵儿,再慢慢地寻,到时寻到了把东西追回来再把人赶出去就是。”
赵氏听到丈夫这样说,心里恨林四婶入骨,但还是道:“相公,张家的说那些细软足值两百来两,这么大的一笔数目,谁舍得?”这话成功地让林世安把矛头指向张妈妈:“定是你说谎骗人。”
张妈妈不慌不忙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这是当日奶奶走时,把东西留给姑娘时候小的特意列的一张单子,上面除了小人的指印,还有后面七奶奶的证明。怕的就是被人污蔑。”说着张妈妈把单子交到林四婶面前,林四婶不识字,拿着横看竖看看不出来究竟就又递到林五嫂手上:“你瞧瞧可是这样?”
林五嫂笑了:“四婶臊我呢,我哪认得字,只识得自己的名字。”真的有单子?林世安的脸红一下就对赵氏道:“既有单子,就先拿两百两给灵儿,再慢慢追那些细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