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未央宫中,皇后怒而将一杯茶盏摔到了地上:“这件事贤妃肯定会算到本宫的头上,本宫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书涵,你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会出这种纰漏?”
书涵跪在洛宣然面前,大气都不敢出,听琴劝导:“皇后娘娘,您别生气,书涵也说了她被晚漾公主发现了, 只怕晚漾公主算计了您。不过这件事也不算全是坏处,至少眼下皇上不会为大皇子指婚萧家了。”
“你说的也对,这几天本宫也愁知言的婚事,如此一来倒是解了燃眉之急。不过本宫也不怕贤妃,她就算是再厉害,经过了这件事,皇上也会对她不满。”洛宣然冷静了下来,“本宫现在急什么,最急的应该是贤妃吧。”
前朝后宫本就是一体,二皇子前朝受挫,贤妃在后宫又怎会毫无影响呢?
洛宣然问道:“贤妃那里可有什么动静?”
听琴摇了摇头:“贤妃那里安静的很,丝毫没有为二皇子求情的意思。”
“本宫倒要看看贤妃这次要怎么办?”洛宣然冷冷地笑了,她不满贤妃很久了,这件事虽然很有可能让她和贤妃对上,但是难得看到贤妃跌这么大一个跟头,她心中还是有些舒爽的。
不过谁都没有想到,今天温曦泽竟然翻了贤妃的牌子,一时之间后宫众人都在猜测纷纷,楚皇此举到底是什么意思?
晚上,楚皇来到贤妃宫中,在进门时扫了一眼跪在门口的宫女,宫女手中的《惜花集》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怎么有这本书?”楚皇问道。
鸢黛心中一怔:“回皇上,奴婢是要拿给贤妃娘娘的,这段时间娘娘对这本诗集很感兴趣,一直在研读。”
鸢黛的回答让楚皇有了几分兴趣:“贤妃在研读,你可有什么想法,觉得自己是哪一种花呢?”
鸢黛身子伏得更低了:“奴婢不过一节藤草,能活下去就已经很好了,如何敢自比花呢?”
“你这小宫女倒是本分。”楚皇意味不明地补了一句,“本分的人,朕很喜欢。”
鸢黛心中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是楚皇已经大步走了进去,没有再听鸢黛的回答。
鸢黛松了一口气,在这深秋,她的后背已然被汗水湿透。
楚皇走进寝殿时,只见贤妃已然卸去了钗环,一身浅色衣物,显得十分柔弱。贤妃上前请安,楚皇并不看她,而是自顾自地坐下了:“起身吧,跪久了会着凉。”
“多谢皇上体恤。”贤妃站起身,亲自为楚皇奉茶。
楚皇看着贤妃执盏的手,突然问道:“贤妃没有什么话都跟朕说吗?”
“皇上希望臣妾说什么呢,为二皇子求情吗?二皇子是臣妾的儿子,臣妾当然心疼,可是二皇子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又怎么会不心疼呢?”
“你真的这么想吗?”
“自古以来就是先君臣后父子,知誉犯了错,当然要罚。臣妾相信皇上对于知誉的这番惩处,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皇上每日为了政事已然操劳,臣妾不能再为了自己的私心让皇上为难,只怪知誉这个孩子不让人不省心。”
贤妃的这番话让楚皇心中的怒火被抚平了一些:“你可曾记恨过当年在浣衣局磋磨过你的那些宫人?”
贤妃在楚皇对面坐下:“臣妾当年身在浣衣局,便是要做好自己的事情,那些都是臣妾应尽的责任,怎么能算是磋磨呢?臣妾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因为高烧昏倒在路边,御前失仪已是大错,承蒙皇上仁厚派人救治,否则谁又会关心一个小宫女的死活呢?”
听着贤妃的话,楚皇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一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臣妾的身边只有皇上可以依靠。臣妾还记得刚刚做主子时,一双手因为常年洗衣服十分丑陋,远远不能与其他姐妹相比,是皇上找了各种方子温养臣妾的双手,皇上为臣妾做的事情,臣妾从来没有忘记过。”
楚皇看着贤妃的手,脑海中闪过很多片段,最终化为重重的一声叹息:“贤妃,朕知道你本分,身边的宫女都是本分的,可是这本分二字你没有教会知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