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说了,那贱人死后便即刻送我出宫?宫令不会诓骗我吧。”
红柳换上一副和善笑脸嗔了她一眼:“秋云你这是什么话,娘娘金口玉牙,宋大人在朝中权势熏天,难道还会苛待你个小小宫人?只要你忠心,便是日后出了宫,娘娘也会多多照拂于你的,只管放心行事便是!”
“既然娘娘说话算话,那我就豁出去搏上一搏!”秋云竖起两眼杀意升腾,两手握着银票紧紧攥拳,满口黄牙咬得咯吱吱响。
“娇娘子,今儿饭堂新杀了一口肥猪,听说有二百余斤呢。”小冬儿脸上红扑扑的扎撒着手跑进屋中向才和玉兰两个侍弄了瓜田回来的藏娇报喜。
“二百余斤?这猪子可不小。今日午饭有鲜骨头汤吃了。”玉兰是个爱油水的,一听小冬儿这话便欢喜起来,眉开眼笑砸着嘴接话。
楚南国官宦或豪富人家都只食用鱼羊鸡鸭,藏娇实在吃不惯豚肉,觉着有些腥臊。每日吃饭不过挑拣些素菜勉强食用。见她们两个欢喜也跟着微笑:“冬儿最喜啃那豚骨,今儿可尽着吃一顿了。”
“娇娘子是官家娘子出身,不喜欢豚肉,好歹也要吃些,我瞧着你一日比一日清瘦了。”玉兰擦着湿淋淋的手过来怜惜看着藏娇消瘦脸颊摇头叹息。
“无妨的,便是素菜也好,倒是你两个喜欢要早些去才是。”藏娇对着半块铜镜将头发仔细抿紧插好木钗,换下汗湿布衣打叠干净,与小冬儿三个人携着手往饭堂去。
一大盆热腾腾的猪骨烩青萝卜摆在木桌上油汪汪的诱人,玉兰与小冬儿搓搓手忙不迭的抓起木勺满满的添了一粗瓷大碗,藏娇捡了几块萝卜和腌的酱豆腐干儿安静吃起饭来。
才吃了几口,便见秋云带着李枝儿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饭堂中的宫人本都热闹吃着饭闲话,见着久未露面的秋云头上裹着条布巾,怪模怪样十分可笑。都闭了嘴你看我我瞧你,忍着笑默默无语。
秋云转着浮肿眼泡在饭堂中梭巡一圈,阴笑着走到藏娇几个人桌边叉着手嘲笑:“婕妤娘娘这般金贵的人也吃起这骚豚肉来了,看来也是个贱骨头。”
藏娇冷冷看了她一眼懒得理睬,继续低头吃饭。李枝儿在旁边嘶哑着嗓子开口:“秋执事难道不知这位娇娘子是个骚贱的,在宫里便狐媚子勾搭侍卫,被贬到这司苑局来还摆上娘娘谱儿了。”
这话便说得十分刺耳难听了,藏娇心里一沉怒气渐起,将筷子搁下淡淡道:“李宫人与我并不相识,却屡次出言羞辱挑衅,莫不是得了失心疯?”
小冬儿有些怕秋云,却不怕那李枝儿,大声帮腔:“李枝儿,你吃那肥猪肉膘子油蒙了心吗?怎么哪里都有你的事,好端端整天寻趁娇娘子不是,只怕就是疯癫了。”
玉兰抬头使劲横了李枝儿一眼,拿着筷子只对藏娇说话:“娇娘子不必理这疯婆子,咱们吃饭。”
秋云见她们三个依旧低了头旁若无人的自顾吃饭,当自己如无物倒也不动怒,只诡笑着朝李枝儿甩了个眼色。
李枝儿直愣愣瞪着眼站在桌边,突然伸手哗啦一声掀翻了桌子,只听一片叮叮当当哗啦破碎之声,桌子翻倒,碗盏碎了一地。菜汁污水淋淋漓漓泼了藏娇与玉兰小冬儿一身。
小冬儿尖叫一声,伸手便去抓挠李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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