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劲和直接送孝和去季家陪季永实和陈君绮吃饭聊天。

    作为原则上的儿媳妇，她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做得让人无可挑剔。

    在季家前面的路口停车，劲和嘱咐她如果京年让她回家，不要拒绝。

    孝和明白他的意思。

    陈君绮问她京年怎么没一起回来。孝和说他年底很忙，很多应酬，毕竟是刚接手季氏，还不够稳固，所以很多事都推不掉。

    季永实直夸孝和懂事。陈君绮则是看不过去这么好的儿媳妇受委屈，直接拿来电话打过去责备京年。

    电话那边的京年刚回家进门，看着又要枯萎的花，正发愁怎么哄回来孝和，接到陈君绮的电话，噼里啪啦地被一顿骂，一时百口莫辩，只能忍气吞声，却又欣喜。他只知道孝和还在生气，哪里想得到她会回去“孝顺公婆”。意外归意外，心里却也因为孝和替他说话而感到十分高兴，嘴上一边陪着不是，一边找理由变相让陈君绮留住孝和，说自己马上回去一起吃饭。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错过？

    最开心的还是季家的两个家长，在他们看来，儿媳妇里里外外都是在维护着儿子，而儿子话里话外又都是在袒护着儿媳妇。这分明就是一对“恩爱和睦”的小夫妻。

    京年匆匆出门之前还不忘冲个凉，打理一下自己的形象，路上专门跑了一趟花店买了束纯白的百合花。

    这是一幅很温馨的画面——

    听见车子开进院子的声音，孝和起身去门口。

    京年一进门就将怀里的花送给孝和，轻轻地拥住她，吻她的脸颊，轻柔地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孝和微笑，接过花，抱在一只手臂里，另一只手接过京年脱下的外套和围巾。

    京年揽着孝和的肩一起走过去给季永实和陈君绮问好……

    天衣无缝。

    吃饭的时候，京年非常贴心地夹菜给孝和，并劝她多吃点。

    两个人一唱一和，不知是逢场作戏还是假戏真做。

    总是这样阴差阳错，偏偏是到了越分不清真假的时候，才开始表达最真实的感情。

    一家人其乐融融。陈君绮想留他们今晚就住在季家。孝和推说还有事要做，资料都在家里，不方便。京年也帮她说话，心里却是在惦记着趁机接孝和回家，独处。

    回去路上，京年开车。一直担心着孝和会说“送我回爸爸那里吧”或者“今晚陪你演完戏了，给足了你面子”之类的话。

    车子里都是百合的味道，孝和捧着花，不时地闻闻，一直没有开口。

    “上次你说起百合，所以今天特意挑了百合来买，希望你会喜欢。”京年说，语气中颇有几多奉承之意。

    孝和继续闻着花香，没言语。

    “不喜欢么？下次我换其他的。”京年说。

    “没有啦，很喜欢，谢谢！”孝和说。

    “见你不说话，以为你不喜欢。”他解释。

    “几时开始你也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孝和故意挑着眉毛笑他，“我刚才只是在想，第一次是收到你送的花是一捧表示道歉的黄玫瑰，这是你第二次送我花，我要怎么理解才好呢？”

    “只是想送你花，但是很懊恼不知道你的喜好！”京年转头看了一眼孝和，“我欠你太多。”

    孝和看着京年的侧面。见过他讨厌她的时候，见过他不屑她的时候，见过他欺哄她的时候，却鲜少见到他认真地对她愧疚的时候。

    该是认真的吧。

    “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沉重？你这么认真，我有些不太习惯呢！”孝和萌萌地笑着，摆着一副天真无知的样子。

    京年笑了，没有转头看她，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问：“你喜欢什么花？”

    孝和看着他，看着他，不太确定这就是她认识的京年。

    “呃？喜欢什么花？”他又问。

    “其实，我更喜欢有根的植物，可以不开花都没关系！”

    “好，那我们家里就养些有根的花。”他说。

    “都好。”她回答。

    “那，下次送你花，送什么比较好？”尽管京年目视前方很专注地开车，但是问得很认真。

    “真没什么特别钟爱，风信子，满天星，郁金香，浆果，都还蛮喜欢，只是比较难买。你想送的话，什么都可以，建议不要黄玫瑰。”她回答。

    “有特别的意义吗？”他问。

    “黄玫瑰表示道歉，收得多了，虽然会觉得自己很大度，但也会好奇为什么自己总是受委屈。”她回答。

    京年点点头，他想他明白她的意思。

    两个人的关系貌似不知不觉中发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很客气又很和谐。

    京年的眼神不再只是从她身上淡淡地略过，说话语气也没再像之前那样随意。反而是孝和，看上去一副无所谓。

    在客厅看电视，京年问她家里该添置点什么新物件才好。孝和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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