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明白了。
这位广东都司不知名卫所的副千户想表达的是,背叛。
用陈沐更容易理解的话来说,就是规劝他不要背叛自己的阶级,更不能因此触动旁人的利益。
“什么天与地日与月的,邓千户说起话来一套套的,州府让你去驱赶军眷,你怎不去?”陈沐摇头大笑,“陈某也不能看给自己卖了命的旗军回家还要饿肚子,兵书上说了,为将者要爱兵如子。”
邓子龙看向已各自散去的旗军,对陈沐奚落道:“对,卫官与旗军,就是父与子,你爱兵如子,但你对儿子好不必让别的爹知道,你瞧着吧,早晚有你受的。”
最后一句,让陈沐眼睛亮起来,他对旗军好,确实不必让别的旗官知道,没好处。
随之招手叫来面容可怖的娄奇迈道:“你挨家挨户告诉军余,大收多少、他们发多少粮食,都别四处炫耀。不然,不尊陈某军令什么结果,他们知道。”
知道个屁啊!
娄奇迈去传这种军令,牙都颤好吗!
不尊你陈军爷令的,也就只有新江桥上被鸟铳打死那二十多人了,还说是念在初犯留个全尸。
就收点儿粮食的事,至于杀人么?
陈某才不管这么多,拍拍手来心情愉悦,笑道:“管什么日与月,还不都是星星,什么橘猫和哈士奇,说到最后谁还不是个畜生了。众人皆苦,咱又何必当恶人——走,去看窜天猴,陈某也给邓千户开开眼!”
双季稻收割完,关匠提银子去另外两个百户手上换来三个军匠,个个年岁都与关元固差不多。
他们这个行当是吃手艺的,就像医生,年轻人或许好想法更多,但手艺很难精妙,年岁越大的匠人,才越能让人放心。
陈军爷手低下有了四个匠人、八九个学徒,算是初步有了一支属于他的匠人队伍,照旧支银签契,人力大增、生产力也跟着往上窜一节。
改良火箭,就提上了日程。
这事对老练军匠来说并不难,只是捣腾火药做成推药、爆药,有很大的危险性,有关尊班的例子在前,陈沐一再派人提醒关元固注意安全,抛出想法,让军匠们不断试验。
半个多月,关元固就派人来告诉陈沐,符合他想法的成品被做出来了。
邓子龙不知道什么是‘窜天猴’,满头雾水地跟陈沐走到铁坊溪边,就见十几个匠人围着木架上放的几根粗木管,为首匠人关元固笑着小跑过来,拱手道:“总旗,可以了!”
“取来我看。”
手腕粗细、三尺多长的木筒交到陈沐手里,半寸厚的筒壁,侧面带着插火绳的小扳机,可由人抱着发射。
内里是一根类似定装子弹形状的火箭,不同之处是火箭前头箭头已改为两寸长的棱锥,火箭药体有一尺半长,装药很足,正中向后身出一根二尺木棍做平衡杆。
“装药射程、杀伤如何?”
关元固道:“二钱铅丸二十五颗,为了稳当,推药可飞二百步。但火线连爆药在八十步至百步之间就会炸开,方圆十步,无可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