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冽的气息,眼看天上飘下一片片的雪花,黛玉心底伤感,院子还是以前的院子,人却变了!
边上的雪晴担忧的看着自己小姐,小姐心里的不痛快,雪晴自然知晓,恨恨的想,这贾府没一处干净的地儿!大过年的,平白遭受人的折辱!呸!
双手却将黛玉的银色缎面缝着兔毛的斗篷给黛玉披上,又系了带子,悄声道,“小姐为这些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听闻,黛玉嘴里喃喃念着‘不值得,不值得’,倒也缓了几分,拉了拉斗篷的带子,低声道,“回家罢!”是啊!自己如今有了家,心里却不敢想,若是父亲去了,若是自己病没好,如今这番光景也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
黛玉这处回了林府。却说厅上贾母虽面上笑着陪着众夫人看戏,心里却没了好兴致。贾环见状只觉得无聊,遍寻了时间偷摸溜了。贾宝玉神魂颠倒的坐在席上,责怪自己说错了话,惹得林妹妹不高兴,心里却想明日一定要去林府给林妹妹赔不是!而史湘云双手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搅着帕子,看着贾宝玉只顾惦记林黛玉心里更是记恨林黛玉了!
花厅众人心思贾环不知,此刻贾环正往徒臻宝府上走去。
到了四皇子府邸,雪已经下的越发大了,地上也能落上一层。抬头望远处,鹅毛大雪片片落下,屋顶树枝很快一层白色。贾环望着东北方向,耳边响起管家的话,‘主子还在宫里,也不知今年怎样......’话音里说不出的担忧,贾环稍作猜想,也能想出往年徒臻宝回宫过年的不如意。
冬天天晚的快,贾环站在后院子里,那处徒臻宝经常练武的地方,身后只站了一位小厮守着。小厮着着棉袄,却因站的时间太久,冷的瑟瑟发抖,却也不敢上前打扰贾公子,府里谁人不知?这位贾公子可是深的主子的喜爱,就连平日里的好脾气对着这位贾公子再有所怠慢也是一通发怒!
也不知是否因练了玉生缘,贾环今年尤为的不怕冷,像是天气如何不能再困扰一二一般。不过五感本来就灵敏,又因玉生缘的关系,在自己身边众人的情绪都能感知一二,自然也知晓那位小厮的窘迫。
微微叹了口气,贾环道,“去厅了等罢!”
小厮面上一喜,连忙作揖带路。
穿过曲曲回回的走廊,贾环随意问身边的小厮,道,“每年四皇子都是这么晚?”
那小厮也不知该不该说实话,犹豫一阵,就不知如何回答。
“实话说罢!这也不是什么机密要事,四皇子若是问了起来,你就只托在我身上便是了。”贾环淡淡道。
那小厮一阵点头,倒豆子似的,道,“公子说笑了,其实每年我们主子都是早早进宫,却也每年最晚回来,我位卑也不能跟着主子进宫,也不知发生什么,只知道每年晚归,主子脾气脸色都不好,去年还是一身酒气,衣服也是湿漉漉的,人却是清醒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当天主子就高烧不退,连着卧床三日才好了,不过身子却在去年冬天一直不好,休养了好一阵呢!”
“哦~”贾环故作疑问。就算这个小厮不知,可王府人多口杂,信息交流一定有的。
果真,那小厮神神秘秘的接着道,“公子可不要不信,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主子身边的小厮松竹跟小的关系铁,去年回来的时候也说过,不过模模糊糊的不清不楚,只说什么三皇子敬酒给主子,却不知怎么的给洒了,其余的却也不说了。”
敬酒洒了?多大的酒杯还能将整个人都淋湿了不成?无非是又被那个三皇子欺负了,贾环恨恨的咬牙,这个三皇子可别出现在自己眼前,要不然,哼哼!
一路套话,到了花厅,只见众人忙前忙后,总管也是神色匆匆。见了贾环,只是匆匆行了礼,口中并道,“见过贾公子,主子刚回府,不过精神有些不好,正在卧室休息。”总管期期艾艾,面色也是不好,一看就是话里有所隐瞒。
贾环见状,心里担忧,脑子里刚才那小厮的一番话浮现脑中,心里更是不好受了。疾步匆匆走向徒臻宝的卧房,身后跟着总管与小厮。
卧房门口,小厮松竹守在外面。门紧紧关着。
贾环欲推门而入,小厮松竹开口道,“公子不可!”摇摇头,松竹小声道,“今日入宫,主子被圣上批了几句,心情正不好,谁也不敢打扰!公子此刻还是不要进去为好!”虽然主子平日里对这个贾公子很好,估摸着也是爱其颜色与学识,今日这番样子,怕是不好待客!
“我也不可?”贾环问道。
“这个?主子倒是没说!”松竹小心道。
“那便是了!”模棱两可,顺手一推,刚还是紧紧关的门,‘咯吱’一声而开。松竹还想叫嚷阻止,被眼尖手快的总管给揽了下来。挡在门外,顺手紧紧关上门。总管年纪大,识人看事自然比得松竹,也自然晓得主子待这个贾公子不同寻常。
徒臻宝的卧室贾环可是经常久留的,此时的卧室灯火幽暗,而侧方卧榻上,徒臻宝正扶着头,失落的坐在榻上。贾环见状,也不着急过去,而是去卧榻的对面开了一扇窗子。
轻声道,“下雪了,虽是冷澈空气却也新鲜。”
房间安静的甚至能听见窗外的落雪声。徒臻宝默默无言,只不过走至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还有这个一袭红衣的小孩。
久久,徒臻宝伸手揽住贾环的身子,触手冰凉,担忧道,“怎地这般冰凉?着凉了如何是好?”
贾环心下悄悄的吁了口气,终于说话了。看样子没什么大事发生。后却因徒臻宝揽着自己的手臂而脸微微发热。
“不碍事,你也知晓我的医术,自己身子怎样还能不清楚。倒是你,今日怎地了?”本来不打算问的,却还是敌不过心里的担心。
徒臻宝像是没注意到自己与贾环此刻的姿势,答道,“除了我那爱作怪的三皇兄还能怎样?”话里透着嘲讽,接着道,“反正他们与我不过是面儿上的关系,心里面只有母亲小芝还有你才是我所重视的,他们以后再也不能伤我半分了。”
这里面的他们,贾环不作他想也知是三皇子与皇上。既然徒臻宝能看开,贾环自然不会再此问题缠绕,转了身,拉着徒臻宝走至榻上,道,“我瞧瞧身体调理的如何?我们时间不多了。”
徒臻宝乖乖的伸了胳膊,贾环把脉,稍后,轻轻笑道,“很好。”
徒臻宝闻言倒是淡淡的,对此也没怎么上心,倒是笑着道,“小虞今日别回去了,雪下得这般大,这么晚回去倒是受了寒就不好了。倒不如,留在此,我们烫上一壶桂花酿,同塌而眠如何?”
如何如何如何?自然是如君所愿了。
徒臻宝怕贾母牵连贾环,特意派了总管去贾府告知,谅贾母也不会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