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番外

nbsp;   沈重衾吸收了魔尊的魂魄，是有了苏醒的迹象。顾言安那一阵子不时回门派济他灵力，没成想，却是忽地遭了人暗算。

    ――究竟什么才称得上是正道？

    那日顾言安眼睁睁看着叶时归自刎，他想喊那人的名字，一张嘴，却是被满口的鲜血堵住了声道。

    他呕落一地的鲜红，再抬眼时，那孩子已经是垂了手，合了眼，唯有血流在脖颈处不断滑落。

    再后来，沈重衾做的那些事，他一概没有阻止。

    多年后清明派迁址，顾言安偶然间回了旧处，不经意中，就在叶时归房里翻到了被他随意丢放在柜底里的一物。

    是可遇不可求的黛鸢。

    顾言安沉默地看了半晌，抬手将它点燃。

    他靠墙席地而坐，烟雾袅袅中，缓缓的，已经合起了双眼。

    梦里是发生在顾言安尚且年幼时的事了。

    父亲为他寻来了一只白狐，他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狐狸，看着它用湿漉漉的眼神望着自己，心里喜欢的紧，只恨不得终日把它挂在身上随处带着，旁人一点触碰都是不许。

    后来他被领去了门派，再回来时，长大了的白狐身边已经多了许多与它当日一般幼小的小狐狸。

    父亲说，那是它与同族诞下的孩子，他回来的刚好，这些小东西现在正是最可爱的时候。

    少年模样的顾言安面无表情地凝视着那一群毛色纯白的小狐，最后，视线落定在了那正伸着舌头轻轻舔着它们毛皮的白狐身上。

    他做了什么？

    他后来一直没能想起那日自己做了什么。

    彼时的顾言安用刚习得的仙术将白狐困了起来，当着它的面，将那群小狐的皮生剥了下来。

    他做完这一切，是神色平静地将白狐从结界里放了出来。

    白狐几乎是在一瞬间扑过来要咬他的脖子，他伸手挡住，那一嘴利牙刺入手腕肌肤，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

    顾言安听见少年时期的自己低声说：“明明是你不好。”

    而后骨头碎裂声响起，白狐一声悲鸣，惊得他从梦中转醒。

    顾言安头倚着墙，眼前白烟弥漫，他看着房内不变的摆设，恍惚记起了叶时归最初遭受月满毒性折腾那日，他来到这里，抬起了那人下巴，那孩子满眼泪光的看着自己，小声地不停喊着疼。

    自己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他没办法不承认，同意换血，何尝没有让这人受点惩罚的意思在里头。

    ――你不是喜欢我吗，为什么目光要看向别人呢？

    顾言安忽然的，就想起言灵派掌门曾经说过的话――现在还来得及，别继续做些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他慢悠悠的，手就摸上了那颗纯黑的耳坠。

    ……

    当年掌门赐剑予他，佩剑名为忘尘。

    年幼时的顾言安双手接过剑，师尊笑的温柔如风：“将此剑给你，是想你日后能仙途顺畅，一路成神。”

    “修仙之路多有崎岖，但最难不过放不下同舍不得。”

    “为师只盼你能将阻挠舍弃，终有一日，忘却前尘，飞升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