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走:“分了。”
这次的分手对于熙儿打击来说不是很大了,可能是有了上次缓冲的原因。
老于叹了口气,听他接下来的话好像是对他俩的分手没多意外,因为他没在这事儿上多聊,又聊别的了:“那你也别打许知意那小子的主意了,你要谈爸再给你物色物色别的。”
这父母操心起儿女的恋情来可不得了,于熙儿赶忙一句话把老于那点牵红线的想法打掉了。
“别,您女儿现在深陷失恋泥沼中走不出来,这少说也得一两个年头,您可别给我瞎凑对,操心操心您自己。”
说完她就上楼了。
于熙儿怎么着都没想到这顿晚饭是老于和她这辈子话说得最多的最后一顿晚饭了。
老于那趟国外出差后回来也不得闲,公司忙前后的,有时候于熙儿现在家里见着他一面都难。
夫妻生活久了只会越来越像对方,老于和她妈都是,活着活着家都搬到公司去了。
老于本来身体就不健康,烟抽得多,后来那啤酒肚在酒桌上又越灌越大,每天又超负荷工作,终于在三年后一个通宵的夜晚悄无声息倒在了他那张办公桌上。
这对于熙儿来说无疑是一座大山倒了。
老于这个人虽然平时在女儿面前没点儿大人样,但是打于熙儿小就是最宠她的那个,要公主裙给买,要娃娃也给买,只要是女儿想要的想去的,他二话不说就给,回来还得抱着逗上好一阵。
这样一个老于就消失在了于熙儿的生活里。
父亲葬礼那天下了雨,雨声在耳边淅淅沥沥,于熙儿一滴泪都没流。
亲朋好友都来了,一个个握过她的手,说一些安慰话。
她的母亲也来了,还和以前一样漂亮,她离开前留给了她一句话,让她从明天起搬到她那边去。
人群在大雨里被冲得四散,渐渐消失在一片迷雾了。
于熙儿没走,撑着黑伞在父亲的墓碑前蹲下了。
雨落得越来越大,砸得她伞面无法承受,身上的黑西装全是水。
于熙儿脸上被溅了雨水,唯独没有眼泪。
她说,老于,等个七八十年后她下去跟他喝酒。
但她说完也没走,直到身边传来了雨落在其他伞面上的声音,一双皮鞋停在了她身边。
似乎由于阴雨天的原因,于熙儿迟钝了许多,慢半拍才抬起了头。
透过往下坠着雨水的伞檐,她看到了许知意那张两年没见的脸。
隔着雨雾,他的五官朦胧白皙。
还是以前那股斯文的温柔气。
许知意跟她说好久不见。
于熙儿和他对视了一会儿,点点头,从墓碑前起身给她腾位置。
许知意带了白菊,对着墓碑鞠躬后把白花放在了墓碑前。
那里已经堆了很多花,在大雨里弱不禁风,花瓣拼命打颤。
每个人都是来了又走。
于熙儿忽而觉得很冷,雨透过衣物渗进皮肤。
她原本以为许知意会像其他人一样告别完便走,哪知道许知意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走。
在这儿确实待着没什么事儿了,而聪明人都能跟上聪明人的步伐,于熙儿也跟他一样,换上了一副老朋友的姿态寒暄。
大家都把那事儿翻篇了。
两人一起离开了墓园,许知意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体贴,送她回家换了身衣服后才接她出去吃饭。
那段时间他们联系又开始频繁起来,那时的于熙儿早当了模特,因为家父去世的原因,又加上她那段时间行程不繁忙公司给放了个假,于熙儿闲着没事,许知意又正好在国内,两人便经常一起吃饭。
许知意还是那副老样子,于熙儿都怀疑他这几年有没有长过一颗痘。
她跟许知意说这饮食能让她原地从佛祖变成雷公。
许知意还说她幼稚,说话还是和以前一样。
于熙儿翻了他个白眼。
但这种日子过去是总会过去的,许知意不可能长期留在国内,于熙儿也不可能一直不工作。
但许知意这出国来得要快一点,过几天跟沈屹西参加个拉力赛后很快就会回去。于熙儿就是个大小姐脾气,她在人面前高兴了大笑不高兴了甩脸色,那天她就给许知意甩了脸色,饭都不吃只喝酒,给许知意弄得哭笑不得,却也阻止她。
这是许知意第一次没阻止她喝酒,三年前她因为跟钟里分手每天喝得烂醉,他都会严厉苛责她,唯独这次。
于熙儿怀疑许知意是故意的。
直到晚上意乱情迷两人滚上了床单,于熙儿终于确定许知意这人是故意的了。
他就搁这儿等着她呢,慢慢把她吃干抹尽。
能上这个床还是因为许知意送于熙儿回家,她吻了他。
许知意这老男人,于熙儿不得不承认她真对他有意思了。
换任何一个空窗期的女人跟许知意这种男的待在一起,都很难不对他有意思。
许知意绅士儒雅,待女性斯文尊重,却又不过界,但当他对一个女人有意思的时候,在这些礼貌的举止下会隐隐透着占有欲。
这种几乎是对立的感觉碰撞在一起,就是毁天灭地般的吸引。
那天晚上与其说是于熙儿主动,不如说是许知意引导。
他在床上无微不至,却又几乎要把人骨头都吃进去。
用现在女孩总说的词儿来说。
就是斯文败类。
他把她折磨得整个人都要化掉散掉。
隔天起来声音都是哑的,她醒的时候许知意已经醒了,衣冠齐整地坐在一旁的圆桌旁处理事务。
完全看不出来他就那个昨晚在床上拼命使坏的人。
于熙儿也不是个好驾驭的主儿,她直接光腿下床面对面坐他腿上去了。
许知意看了她一眼。
于熙儿看着他,坐了进去。
人都到自己手里了,怎么可能放过。
那两天是两人过得最毫无负担的日子,爽完了睡睡完了爽。
直到几天后那场赛道事故来临,彻底撞散了这场许知意给于熙儿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