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都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悲惨……可是没关系,g田纲吉是杀不死的,外来者的性命却只有一条。g田纲吉毁掉自己的世界,就算痛到极致,疯狂入魔,也甘之若贻。只可惜,他无法亲眼目睹自己的迟到的胜利,这些报复也无法平息他灵魂中彻骨的恨意、痛意和绝望。他能做的再多也不过只是无济于事的马后炮,是不会愈合伤口的临时止痛药,是陷入更深麻木绝望的饮鸩止渴。
当然,如果这一世真如神明所承诺的那样,意味着死循环真的要结束,他的灵魂可以安息了。对于救赎自己的灵魂,g田纲吉早已不抱希望。就算这个世界没了诅咒,他终于能够杀死他的伙伴和仇人――也没有任何意义――他死了亿亿万次,只手刃他们一次根本无法填满他的仇恨。这种无意义的极端行事,就像是他此前死亡后的报复,不能弥补分毫。
无论他如何改变,他的灵魂本质依然是那个,“爱人”与“恨己”都深深扎根于心的g田纲吉。不能自爱就不能爱人,憎恨自己也必憎恨他人,最后难免生出可恶的自私、极度孤独和悲观绝望。[注1]g田纲吉的爱恨早已无解、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了。
他的人生倒档亿亿万次,他永远是g田纲吉。在没有遇到外来者之前,他享受着g田纲吉拥有的一切幸福快乐,哪怕他再冷漠,母亲也会呵护疼爱他,父亲也会放下手里的工作回来陪他――就如这一世无二。如果再幸运些,他顺利长大,进入小学、国中、高中、大学,会遇上reborn,会被reborn硬塞许多朋友、守护者、同盟……谁也不知道外来者会什么时候介入他的生活,摧毁他的世界。
没有外来者的时候,g田纲吉有着正常人生,一切给予他温柔和爱的人都是真心实意的;而当有了外来者之后,所有真心实意也仍然存在,只是给了大家眼里以为的g田纲吉而已。哪怕是魂穿他的人,也只是因为将g田纲吉的身份占为己有,无法自证存在,甚至无人知晓存在的他才会失去一切。
这样一想,g田纲吉偶尔觉得自己这样凄惨的人生,或许应当责怪g田纲吉。或许他的命运就是怀疑人生,将人生是否还有意义这个问题作为长久的思考,作为命运的劫数加以体验。如果他不是g田纲吉,他就不会遇到这样的倒霉事情,也不会过上这种毫无慰藉、毫无希望、毫无抵御能力的孑然一生的日子了。
但以憎恨、报复为生存食粮是最没有意义的,g田纲吉再厌恶自己的世界也不会放任自己去做那种无意义的事情。而自杀,当死亡也不是终点的时候,就不会去做那种愚蠢的事情了。g田纲吉自杀过,甚至现在也会萌生自杀的念头,他不否认自己是自杀者,可他不会再自杀了。因为理智和超直感残留的一丝信仰隐隐告诉他,他必须把这种苦难,心中邪恶和世界辜负的苦难忍受,他终有一天能得到真正解脱。
索性,他如今可能真的等到了。
也正因此,在此时此刻,他才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reborn的试探和彭哥列的威胁,云淡风轻地将visconti的信件阅读完毕后重新折起,塞回信封中,交给莉莎保管。方才唇角翘起的那抹讽刺也消散,g田纲吉看着对面,分割泾渭而站的加百罗涅家族之人,平静道。
“看来加百罗涅首领已经考虑好了。”g田纲吉的话让迪诺茫然,他并没被父亲和家庭教师告知同纲吉的交易一事,棕色的眼睛因困惑微微睁大,只听纲吉继续说。“可惜了。”
就连reborn都无法肯定,g田纲吉这句“可惜了”是说的加百罗涅家族还是说的他自己。g田纲吉并未再多说什么,只是轻飘飘地又夸了一句,“reborn先生果然好枪法。”
面无表情地谦虚一句,“承让。”接着以还有事情要做为借口,带着莉莎、杰罗姆和彭哥列指派给他的黑衣保镖们先行一步离开了。加百罗涅家没人敢拦阻,晴之arcobaleno看着g田纲吉的背影冷哼,娇嫩的小手一下接一下的抚摸着趴在手背的列恩。
完全不明所以的迪诺望着纲吉冷漠的背影,倒是跑过去追了两步,甚至不自觉伸出手想要抓住他,挽留的话也堪堪溜出口。但最后还是在罗马里奥的注视下,犹豫住了脚步。加百罗涅的少主转过身,有些抓狂和焦虑地问:“到底怎么回事!reborn!”
“纲吉他说父亲考虑好了什么!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迪诺直觉,如果不搞明白这些,他即便是追上纲吉也没有意义。于是按耐着心中巨大的惶恐,他隐隐有种,从此将会与纲吉分道扬镳,距离更远的不安。“他说‘可惜了’!又是什么可惜了!”
迪诺低吼,被他质问的reborn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西装革履的晴之arcobaleno凝视着自己学生焦灼的神情,眉眼不动,而是反问了迪诺另一个问题――
“迪诺,你能为g田纲吉退让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