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夏转凉秋,g田纲吉五岁生日临近。
三叉戟夏马尔十月初的时候离开了并盛前往东京,离开时在g田宅抱着小孩子的纲吉虚情假意的说――“纲吉君,我们后会有期。”就算不说透,纲吉也知道他在暗示什么。
彭格列九代首领交代治好g田纲吉的任务,夏马尔还没有完成,所以让医德糟糕的三叉戟夏马尔滚出自己的生活这件事,纲吉依旧任重道远。不过短时间内,没有人再在自己跟前赂雒煌昝涣耍羌氖隆8偌恋萌ハ耄裁雌阆闳砣砼19拥南穆矶飧雒涣系哪泻19雨赌敲炊啵蟾攀悄宰佑胁
而到了10月14日这天――
清晨,纲吉被奈奈妈妈从温暖的被窝里唤醒。
今天要穿的衣服已经被奈奈妈妈捧到床边,纲吉伸手拿过来时,瞥见床下趴在他小鞋子上的两只幼犬,体型比刚来时长大不少。他坐在床边自己穿衣服,奈奈妈妈帮他把房间遮光的窗帘拉开,笑着回望睡得脸颊红扑扑的纲吉感叹。
“两只狗狗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了,纲君想好它们名字了吗?”
给两只幼犬起名字的事情,自它们来g田家第一天时就落到了作为小主人的纲吉身上。纲吉低头看着,圆眼睛湿漉漉亮闪闪望着他的幼犬,白嫩嫩的小脚丫轻轻拨开它们,穿上了鞋子。裸|露的脚踝被幼犬亲昵的舔了舔。
“还没有。”
纲吉慢吞吞的说,睡得凌乱的褐色短发翘起来。伸手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纲吉打了个哈欠,金红色的瞳眸里最后一点懵懂的睡意褪去。
名字是最短的羁绊。纲吉想。
如果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养这两只幼犬,他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照顾好它们,也没有足够信心让自己相信:它们会一直陪伴着他。
跟在奈奈妈妈身后朝盥洗室走去,两只幼犬欢快的作为纲吉的小尾巴摇头晃脑的追上去。纲吉余光瞥望见身后打闹戏耍的两只,冰冷的眼底蓄上些不明显的暖色。他想起曾经连吉娃娃都害怕的弱小的自己,又想起扒着他的手指舔舐大空炎的纳兹。
其实回到过去未必全部都是坏事。
奈奈妈妈先去厨房准备丰盛的早餐了,奈奈妈妈俯身一个亲吻哄着他先去洗漱。纲吉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孩子,却对母亲最直接表示爱怜的一切亲密举止难以拒绝,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自己现在真的是被爱着的。
可是……即使现在不是他在这里,任何一个顶着g田纲吉身份的人站在这里,大概都是这样吧。这种想法刚刚冒头,g田纲吉就掐死了继续思考的可能性。这种无果无解的问题,刨根究底也只是自寻烦恼。他讨厌烦恼,更讨厌麻烦。
揪着母亲的衣角,沉默点头的纲吉直到奈奈妈妈转身进了厨房后,才挪着步子去刷牙洗脸。他踩在奈奈妈妈特地为他准备的小板凳上,将拧开的水龙头流下的温凉水扑在脸上,抬脸是挂满水珠一张刻板没有任何表情的年幼的自己的脸。
g?田?纲?吉
到底是被勾起了糟糕的念头。他无声的念自己的名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勾起一个弧度,尝试发自肺腑的微笑一下。僵硬上扬的唇畔,皮笑肉不笑的面部肌肉,冷漠的瞳眸。失败。每天早上都会接受这种失败的纲吉并没有涌起什么多余的情愫。
垂下眼睫,他伸手去拿已经被奈奈妈妈挤好牙膏的牙刷和灌满温水的牙杯。却碰到了架子上g田家光大概洗漱后忘记带走的腕表,差一点磕在洗漱台上,被纲吉的手指钩住,稳稳到了他手心里。表链上,刻着的彭格列徽章,中间子弹的纹路泛着银密光泽。
彭格列。
彭格列十代首领。
似有所感,他不可抑制的轻声自语,原本空荡荡的胸腔里翻腾出一股难言的情绪来,皱眉捂着心口。纲吉抬眼,看见镜子中脸上挂着水珠像是泪流满面的自己。
彭格列
他舌尖颤抖喊,铺天盖地的绝望与难过呼啸般席卷而来。
彭格列
他笑起来,死气沉沉的孩子突然变得生动起来,他的笑弧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矜持与高雅如同面具般戴在脸上,金红色的眼瞳里却满是杀意与恨意。杀意与恨意很快又因为神明的禁制被压抑到内心最深处,转眼,他的内心只剩虚无的寂静。
已经到生日这一天了啊。
他想,大概晚些时候g田家光就会告知他要一起去意大利的事情了吧。他给了g田家光两个多月的时间,而他的父亲却没有打算向他透露丁点儿。为人父就可以这样随便操控孩子的人生吗?纲吉神经质的笑了笑,他摆出这样的表情比发自肺腑的微笑要自然很多。
大人们对他所做出的决定跟遭人厌的因果律,跟讨人烦的神明又有什么区别?把嘴巴里最后一点泡沫吐干净,把洗干净的脸埋到干燥的毛巾里吸走水渍。
弱者就活该被欺侮吗?
嗯?那对于这个世界里弱小的他们来说,他这个被轮回了无数次的g田纲吉是不是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欺侮他们?并非是谴责,只是烦躁。g田纲吉厌恶任何试图干涉插手他人生的存在,无论是他无法阻止的,还是他可以阻止的――只是让他察觉到这个意图,他便恶心。
纲吉君……你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被欺负到死除了哭泣除了悔恨什么都做不了的废柴纲吗?
你应该是很幸福的。
还能够幸福吗?
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他还怎么幸福?
纲吉君,你的灵魂将会得到永宁
没有背叛,没有任何人干涉的世界就能够算作补偿了吗?
可真够廉价的啊。他曾经生生世世所遭受的背叛,痛苦,折磨。原来只需要回到原点就可以抹消一切,把所有的一切都当作从来没有发生过,把所有的一切都释怀?他不想去憎恨的,他已经在漫长独自一人的绝望时光里失去了本心,他不想再陷入复仇的深渊里失去自我了。
g田纲吉是一个拥有温柔和包容力的豁达乐观,以至于天真的人,可是这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别人肆意践踏他的真心。他啊,大概属于那种天性就会将别人对他的好刻在石头上,把不好记在沙子上,风一吹那些不好就消失不见了。可是啊……
他心底荒芜的沙漠越来越大,直到最后充斥他整个世界。
他的石头陷入沙漩之中,再也看不见踪影。
想到这些,他便绝望到头痛欲裂,咽喉被扼住,感到窒息。是以,他没有发现,镜子里他蹙起的眉心正中,曾经被神明吻过的地方,闪过一抹白色萤光。那萤光微耀,便纾缓他的痛苦,绝望,心绪中泛起的波澜全部抚平――他的情绪被重新压制,以神明的手段。
“纲君?好了吗?开饭了哟~”
正巧,此时奈奈妈妈探身在客厅喊他的声音响起。
所有情绪消散殆尽,g田纲吉将毛巾重新挂在架子上走出盥洗室。还没换掉乳牙,正在地毯上滚作一处,在彼此身上互相蹭口水并乐此不疲的两只幼犬呜汪一声追上了走掉的小主人。纲吉神色不动,任凭两只小家伙缠在他脚下。
走到餐桌前的时候,g田家光已经坐在主位拿着报纸在看了。纲吉面无表情的接受g田家光将他抱到宝宝椅的亲昵,余光瞥见g田家光放到桌面的密密麻麻意大利文的报纸没有说话。上面彭格列的字样让纲吉好不容易平静的思绪又蠢蠢欲动起来。
彭格列给了g田纲吉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又夺走了g田纲吉和纲吉?彭格列所珍视的一切。而这些缠绕在一起的因果已经解不开了,纲吉也不想解开,就让他们放在那里就好,不要再让他看见,也不要再让他接触,全部冷处理就好。
他所仇恨绝望的一切都是在因果律的干扰下才伤害他的,g田纲吉不知道之前还可以理所当然的恨着;被告知之后却没有感受到丝毫安慰,他只是觉得茫然了,如果这样的话那他之前所仇恨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话吗?
伤害他的人也是无辜的,伤害他的人把始作俑者当作他,他们在不知情下对他的所有伤害也是对他的爱。真是可笑,纲吉拿起桌子上的牛奶杯抿了一口,唇边印上浅浅乳白色的牛奶圈。g田纲吉的一生就像个笑话一样。
“小纲吉/纲君生日快乐~”
等到奈奈妈妈将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端上来的时候,纲吉恍惚收到了距离光年之久的祝福。他抬起脸看着奈奈妈妈笑靥若春花般的温柔脸庞和g田家光坚毅硬朗的面容上毫不掩饰的真实的疼爱。无论如何,他确确实实是被爱着的。尽然这爱可能并不是他所期许的方式。
“纲君今年就五岁了,是小男子汉了~”
奈奈妈妈凑过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她旁边的g田家光揽着妻儿感到了莫大的满足,在事业上他有自己崇高的理想和庞大的野望,但相对的他同样渴求着一个家。他的儿子纲吉和妻子奈奈给了他一个家,为了这个家为了他们,他可以牺牲一切。
“这是爸爸送给小纲吉的生日礼物哦。”
纲吉低头,伸手拉过g田家光以生日礼物为名,戴在他脖颈上,由一条漂亮亮闪闪的白金细链串起来的象征大空的完全解放版彭格列指环。
纲吉再抬眼望见g田家光那双带着期许骄傲的眼睛,g田家光把自己心底所信仰的拥有着最高荣耀的彭格列家族的未来交到了五岁儿子的手里。在他看来虽然有着对孩子进入里世界后可能会受伤的担忧与不舍,但是这些为人父的情绪不及一个男人对于信仰的崇敬与自豪。
“喜欢吗?”
g田家光期待肯定的答案。纲吉捏着闪闪发光有暗金色流光闪过,刻印着彭格列字样与式徽的大空指环保持沉默。他终究没有给失望的g田家光答案,反而朝奈奈妈妈软声讨要礼物。
“……妈妈呢?”
“啊啦,纲君想要什么呢?”
奈奈妈妈被孩子糯软的样子萌的移不开眼睛,笑眯眯的捧着孩子白嫩嫩的小脸蛋,又印了个温柔的吻。金褐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母亲的纲吉开腔,他这次说话终于没再磕磕绊绊,但还是有些断断续续的。
“有些想要的……东西。”
“只是现在…我还没有想到。”
“那妈妈先欠着,等纲君想到了妈妈再答应。”
奈奈笑着摸了摸纲吉的脑袋,在她看来这样讨要礼物的纲吉实在是太可爱了。主动讨礼物的纲吉,睁着圆圆的金褐色眼睛看着她,非常的可爱。这样的纲吉和她更为熟悉的三岁时的那个软萌萌的孩子的脸逐渐重合在一起,g田奈奈笑着却觉得眼角有些发涩。
奈奈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忘记了,可是她试图去想她忘记什么的时候,她的记忆完整无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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