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什么,直接给她下了个定身咒,让她只能软软地靠在自己怀里。
“因你而死和为你而死是不同的。”易桢一字一句地说。
张苍轻轻笑了笑,把她抱得更紧一些,整个人已经轻飘飘飞出去了,试图冲破姬家修士的防线。
他的动作已经快到突破易桢的理解上限了,她甚至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听见耳边一片叮叮当当的兵刃相击,偶尔还有刀刃刺破肌体的沉闷声音。
易桢都做好待会儿被这个变态抛出去当挡箭牌的心理准备了。
可是张苍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某个瞬间,易桢觉得他偏低的体温变得很高,几乎要灼伤她。
“姬城主,素闻您有雅量,今日不如放了我们这对苦命鸳鸯走吧。”大约是实在找不到突破口,张苍甚至开始笑眯眯地和姬金吾开玩笑。
姬金吾平素绝对是个爱笑的人,但是现在他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
易桢不知道姬金吾刚才去干了什么,他满手满身都是血,整个人看着可怕极了,嘴里的话倒是没失分寸:“我们夫妇之情,义均一体,实在不能割舍。张道长如此冒犯,我除了请您把命给留下来,着实想不到别的了。”
“那姬城主猜猜看,是你动手快,还是我动手快。”张苍笑眯眯的,手指在易桢的手腕上摸来摸去,左右在感受她的脉搏:“鹣鹣翼坠,比目半无,想必姬城主也不愿意看到。”
姬金吾不答他的话,冷笑着看过来:“我这儿可不是想来就能来,想走就能走的。”
倒像是深情刻骨,扭曲成悲痛之后的暴怒,愤怒到极点,只能笑出来了。
只可惜她还没死呢。
易桢:“……”
骗子!!大骗子!!!说好的帮他杀了张苍就保证人身安全呢!这是劳务欺诈!!!
利用完了就一起杀!
张苍见他有如此决然的杀意,却是完全不急,甚至还和易桢说起了话:“阿桢要和我死在一起了,这样好像也不错。”
妈的。谁要和你这个变态死在一起。
“我还想在死前,见一见阿桢情态缠/绵、娇姿媚态的模样呢。”张苍低声在她耳边说,很惋惜的样子。
就在这个刹那,在他话音刚落,易桢还来不及产生任何情绪的刹那,漫天悬在空中的修士忽然全部动了起来,一道铺天盖地的刀光自身后斩来。
刹那间易桢听见好几声刀刃刺入人体的声音,近在咫尺。
没伤在她身上,那自然是……
修士间的斗法,分秒之间形势就可以完全逆转。
嘈杂动乱之间她也不知道是被哪位修士一把抓住,从张苍怀里抢了去。那位不知名姓的修士大约是怕她在乱斗之中被伤到,一到手就将她扔了出去,远远抛离张苍的位置。
易桢身上还有定身咒,手脚完全动不了,被抛出去之后看不见身后发生了什么,只有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她像被猎人射中的雁一样往下坠去。
姬金吾不假思索伸手接住了她。
他身上的血腥味非常浓重,因为上古异兽血泪的特殊性,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干涸,血红色直接染到了刚入怀的美人身上。
她一直裸露着双足,现在又是冬季,在寒风中吹了那么久,肌肤都失了血色,惨白惨白,可怜得要命。
不止是双足,她身上的温度也流失得厉害,姬金吾接过一边递来的裘衣,将她裹进去。裘衣不够长,遮不到她的足部,他不假思索地想用自己的衣袖去裹,裹完进了屋,再放在自己怀里暖一暖。冷了那么久,不能直接用暖炉捂。
姬金吾手都摸到她脚腕上去了,忽然一眼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印在了她脚腕上,鲜红色非常眨眼,他愣了一愣,被吓到了一眼,蓦然收回了手。
一旁的婢女拿来了足履,很有眼力见,眼疾手快给她套上了。
易桢落在姬金吾怀里的瞬间,就闻到了刺鼻的血腥气,她眼角勉强能看见半空中缠斗的数人,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兜头盖脸地被裘衣裹住了。
她原先以为自己不冷,但是如今厚衣服披在身上了,才知道什么是真的不冷。
“别怕。”姬金吾简单地安抚了她一句,瞥了一眼半空中的斗法,并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抱着她进楼里去了。
他们俩都脏兮兮的,一身的血污。婢女匆忙地在浴室里忙来忙去,姬金吾把人放在榻上,伸手想试着解开张苍加在她身上的定身咒。
解不开。
姬金吾虽然早知道自己修为不如对方,但是这种时候还是忍不住烦闷。
门半掩着,丫鬟们在门前来来去去,跑动着准备沐浴用的东西,因为易桢刚刚被冻了许久,不能直接进热水,现在丫鬟们在按医嘱往水里加药材。
“郎君要与夫人一同沐浴吗?”婢女垂首,恭敬地问。
姬金吾还没答,忽然听见榻上沉绵枕席的红衣美人说:“不要。”
很笃定。
她的声音其实没什么情绪,非常平静。
姬金吾也没打算故意拆她的台,顺着说:“夫人吓着了,你们手脚轻些,退下吧,我有话和夫人说。”
婢女答应了,退下去,顺手把门掩上了。
这下屋子里陷入了难言的沉默。
姬金吾很明白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该说哪些好听的话哄姑娘。他在年少时熟知了太多和姑娘相处的技巧,更何况这件事他其实并没有什么错误。
刚才这么说,不是骗你,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好让常清出手,他要带着你死,我想你活着。
但是易桢并没有出言责怪他,也没有质问他为什么骗人、为什么不守信用,她大约真的很冷了,裹在裘衣里,闭着眼睛,想蜷缩起来都不行,动不了。
现在应该把她抱在怀里,讲些好听的话,姑娘都爱听哄人的话。
但是姬金吾就站在榻前没动。
他忽然有些厌恶那些熟练到骨子里去的技巧,连带着有些厌恶自己。可是剥去了那些技巧,他又完全不会其他的了。
或许他只是很久不休息,有些累了,所以才不想解释。
常清那么喜欢她,常清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常清比他真诚多了。
“你今日早些休息吧。”姬金吾最后这么说。
易桢:“刘医女是他的人。”
姬金吾顿了一下,答应道:“知道了,我会处理。”
易桢听见他推门出去,没睁眼睛,她气得肝都在痛,又不愿意表露出来,撑着平静的神色,觉得手脚冰冷,暖不起来。
气死她了气死她了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狗男人!狗男人!说话不算话!骗人!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沉默地躺了一会儿,忽然听见门口有两个声音很陌生的小丫鬟在小声说话:“你知道吗,那个刺客跑了!”
“啊?!小郎君的刀不是都捅进他胸膛里去了吗?!这怎么能跑了啊!”
“听说那个刺客很厉害!是中州最厉害的刺客!你看他长得那么好看就知道了,普通的刺客不会长得那么好看的。”
她们说了几句,就说着“快走快走,侍卫来了,被看见偷懒又要被纪姐姐骂了”,匆匆小步跑远了。
易桢:“……”
侍卫走动的声音很小,但是易桢气得想不了别的,倒也听得清楚。
有人来了,侍卫向他行礼,他进门了,穿堂风吹进来,有点冷,他反身还是把门关上了。
姬金吾又来做什么。
连个张苍都杀不掉,他过来干什么。
易桢懒得理他,听见来人停在榻边,良久不说话,终于耗尽了耐心,睁开眼睛,脱口就是:“你过来干什么?”
白衣男子离她的床榻很有些距离,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见她忽然说话,条件反射般后退了半步,很不自在,叫了一句:“嫂、嫂嫂。”
少年风仪在局促不安的神情之中折损不少,但是眼眸明亮、天质自然,一下子就让人想起那个迎亲时被一句“郎君”叫得整个人呆掉的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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