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我沉沦一次吧, 即使饮鸩止渴也心甘情愿。
“你做什么?”
冷得像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却不知何时他已站了起来,俊面含肃哪有一丝一毫的困意,分明是双眼灼灼, 我打了一个寒颤,退后一步:“没什么。”
“我不想追究你, 你走吧。”他目光没有丝毫温度,将我热情凝结成冰, 再刺上我的心, “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你……”不能相信这样的冷酷是出自他的口,我吃力地笑了笑,又觉得笑得很苦还不如不笑, 干脆甩下自尊, “你在作弄我?”
“天帝陛下不需要作弄任何人。”他双眼是深沉的黑,这黑得可以吞吃掉宇宙万物, “小小仙官, 太僭越了!”
“好,我走。”心头燃烧的火焰由恋火转为怒火,无法维持下去这虚假的对话,一转身,便飞掠出殿门之外!
黑发飞散, 心绪燃烧至顶端,浮现出真面目!
他并没有什么动作,甚至不表示惊愕。我曾经有那么一个瞬间以为他会阻拦我, 但是他没有。
大约他根本不屑这样做,甚至,还带了嫌恶的眼神,生生刺进我的心。
他静静地站在下方,好似一尊亘古的神像。
不可侵犯。
我错了,错的荒谬之极。
夜凉如水。
有个声音在背后同我说:“你可知道这世上,最远的地方是哪里?”
迷迷糊糊地说了声:“是人和人的心里罢……”
那个声音笑了,笑得很凄凉,又隐忍:“你很像她,都是那么冷淡,难道要伤害所爱的人同时伤害自己才好么?”
想要伸出手抚平他的眉头,却发现,隐隐绰绰,只不过是一个繁复的梦。
他知道是我了。
但是,他是以这样的残忍,来报复我当年的离去。
自作自受,无苦可诉。
也许一切,只能静止在这里,永永远远。
“听金銮殿的小缨说昨晚,兰汀小姐一直呆在陛下的寝宫呢!”我坐在玄仙居的门口发呆,路过两个小宫女忙着八卦。
“啊,是么?还没举行婚礼,就这么打得火热啊!”
我抬起眉,觉得心口被挖出一个洞。
“哎呀,婚礼不婚礼不就是个礼数,南极王现在威势凛凛,那位兰汀小姐又那么美貌,这种事也是理所当然的啦……”
“那也是,怎么看,也是一桩好姻缘……”
一切都变了,我所熟悉的一切再也找不到。
这个天界再也不属于我,不论是作为吉祥天的女儿还是曾经的天后,都再也没有冥若的存在。
所有人都在为天帝和南极王的爱女结亲而欢欣鼓舞,没有人在提起那些个禁忌的名字。
比如吉祥天,比如冥若。
玄来到我的房中,语气带着一点指责:“公主,你为什么不去找陛下,将一切说清楚呢?”
我正在对着镜子梳头,手一颤,竟然扯断一根发丝。
“公主,你不远万里地来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玄想必是真的恼火了,我从没看见他的眼光这么凌厉过,他又开始猛烈地咳嗽。
我淡淡地笑了笑,放下梳子:“玄伯伯,我想今晚过后就回鬼界去。”
“公主决定了?”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叹息了一声,“若是公主出于内心的决定,我也无话可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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