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怀星表情冷漠, 坐在空无一人的餐厅桌边, 那个煮过鬼的锅和鬼一起消失不见了, 但一时谁也说不清是不是两个世界仍然重叠在一起, 只是他们不再能看见。
傅重明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了他的问话,路怀星把视线慢慢转向大门,但身子却纹丝未动。
于是傅重明盯着他看了半晌,笑:“长官, 我先走,你要不要拽着我的衣角角跟我排队队?”
低沉磁性的嗓音,它真的不太适合卖萌——
那个叠词听得路怀星手一抖,s111的刀鞘啪叽拍在傅重明脸上, 打出一个红印子。
“你……”他只说了一个字, 便摆手示意傅重明快走。
傅重明听话地起身, 眼角余光敏锐地看见路怀星有些疑惑地摸自己脸。
防卫官背过身,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刚才那些鬼被砍得乱七八糟, 满地花花绿绿的奇怪碎块,拼好以后有了人的假象, 可那还是鬼啊,活人看不见鬼, 所以路怀星坐着不走,明显就是在担心看不见的情况下从哪个死鬼身上穿过去罢了。
而他现在正在困惑, 自己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傅重明一马当先,刚刚这两人砍得豪迈,鬼若是真在, 刚被砍过,短时间内估计会自动从他前进路上跑开吧。
起码,路怀星走出去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异常,他一直绷紧了肌肉,手就按在s111的光能发生开关上,一旦有异样他会立刻还击——“鬼”可以隐形,但不可能无形,s111光刃全开便是地球科技所能造出的最强单兵武器,至少在攻击到他身上的那一刻,鬼对他来说也是可以解除的。
但什么都没发生,想象中的报复并没有出现。
大街阳光明媚,像一个正常的早晨,只是真正的地球暂时没法看到这么通透的蓝天。
“长官,咱们去哪?”
“宾馆。”
路怀星走出十米,回头,奇怪地看见傅重明僵在原地。
“嗯?你怎么?”
傅重明面露古怪神色,张了张嘴,路怀星猛地一抬手:“闭嘴!傅太阳!折腾一晚上没睡你不累吗?”
他说完立刻懊恼地转过头——他这句话好像更有问题了。
“好好好,我白天不继续折腾你啦,先休息。”傅重明立刻说道。
“……闭嘴!!!”
这不是真实世界,是比赛场内,所以即便傅重明工资不低,但在这儿也依旧是一穷二白的穷光蛋,于是路怀星在广场长椅上坐了五分钟,看傅重明在早起急匆匆上班的人流中穿行了两遍,不大一会儿回来了,拿了一把钞票。
“这一场到底什么神奇年代,人人兜里一大把钞票。”他乐滋滋地炫耀。
路怀星扬眉:“偷东西?”
傅重明数完钱,轻轻笑了笑:“嗯,虽说我们在任何时间、地点,都要遵循原则,坚守底线,但不代表迂腐到毫不变通啊,从一些虚假npc、甚至有可能是怪物的东西身上偷钱,并不会违反任何原则,就像打电子游戏还有盗贼职业一样啊。”
“……这时候你来跟我假正经了。”路怀星扶额,他真的只是想噎傅重明一下。
傅重明反手出大招:“而且长官,你才是个小贼,你说,为什么要偷走我的x——”
“滚啊!”路怀星没等他说全最后一个字,就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心字只发出一个声母,但足够路怀星汗毛立起了。
他居高临下:“黄也就算了,土味情话是跟谁学的,赵羽竹也不是这个品位啊!!?”
傅重明躺地上,并未急着起身。
“长官,你终于笑了。”傅重明轻轻地说,“任务完成。”
形象?面子?气质?傅重明低笑,有什么关系呢,笼罩着青年眉眼的阴郁气息完全消散,像拨云见日,阳光重新穿过阴云。
“我没笑。”路怀星低声呵斥,脸上浮起一层微红,“你起来,地上怪脏的。”
“好!”傅重明立刻站起身,脱了沾灰的外套才去搂路怀星。
只要他的恒星开心起来,什么都行。
罗小北觉得这只是一个平常的星期一。
他穿着校服,坐在高三二十一班,刚参加完大学的加分面试。他哥哥和妈妈都是世界级别的研究员,所以他其实可以免试,但他就是想自己试试而已。
但好像……
他的笔尖在桌上一顿。
他上高三的时候家里可没哥哥!
讲台上的老师还在讲他初中就会做的无聊数学题,比最好的失眠治疗师还厉害,但罗小北骤然清醒。
这是——比赛!
是那个该死的、处处藏着奇怪大坑的比赛,是意思外星文明造物的光塔,不,路哥说了,人类只是遗忘了那东西的正确名词,那叫什么能量束来着?具有牵引、锁定天体的功能,长得再像一根发光的定海神针它也不是!
不,也许可以叫定球狗柱?
我怎么会在教室里?
罗小北忽然愣住。
下一秒,他打开文具盒,悄悄拿出刀片藏在袖子里,站起身来举手说要去厕所。
老师点头,他飞快地冲出教室,把自己锁在厕所小隔间。
罗小北撸起自己的袖子,翻来覆去地对着自己白白软软的胳膊瞧了瞧,忽然想起袁行知那令人羡慕的肌肉,叹气,然后把校服塞进嘴里咬住,气势汹汹地提起美工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自断双臂。
小刀划破小臂皮肤,只割破表皮,渗出一点血的那种,袖子一盖什么都不会发现。
“嗷呜呜呜……”
罗小北泪如雨下,疼疼疼!
他缓慢但坚定地刻了一个词:人工记忆。
酒店前台的接待非常专业,哪怕傅重明的手不断骚扰路怀星的腰,还十分兴奋地嚷嚷着要只有一张床的那种大床房,他们也能面不改色,认真递上房卡。
路怀星懒得理傅重明那股收不住的玩闹脾气。
只是一开门,地上的玫瑰花瓣还是惊到了他。
圆形大床,满地满床玫瑰花瓣,窗纱都是粉色,显然这是个情侣房。不过路怀星依旧不想计较,他现在很饿,使用外骨骼太消耗能量,而且维持链接、不被失准的生物芯片带偏,这些都大量耗费他的精力。
所以他必须尽快休息,好在下一场战斗来临前恢复体能。
好在傅重明准备充足:“长官,你先吃,都是我自己带的炸鸡,这个空间闹鬼,我不太建议吃这里的食物。”
“嗯。”路怀星认可。
吃了死人食物有什么后果,古往今来的恐怖故事早都解释得不能更明白了,除非晚上进入黑白无常状态,否则路怀星也不打算乱吃这里的东西。
“我去浴室帮你拿个毛巾。”
傅重明说完进了房间另一头的浴室,半分钟后回来了,一脸淡然地汇报:“浴室浴缸里死了个保洁,二十多岁的年轻女人,泡着血水,不知道什么东西割喉,头掉了一半。不过这是个星级酒店,通风设施好,还喷了很浓的空气清新剂,所以一点异味都没有。”
他说得特别稀松平常,仿佛只是看见浴室里香波用完了。
路怀星冷漠地掀了掀眼皮:“血流地上了?”
“没。”傅重明说,“浴缸挺大的,流不出来,那女的死了至少24小时了,不淌新血了。”
“嗯。”路怀星点头,打了个哈欠往后一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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