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出神的忍冬听到老师叫他,也是微微一愣。不过他并没有犹豫和拒绝,而是直接拉开椅子,朝讲台走去。
……是个什么题目来着?
连乔望向黑板,却见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题目。他不禁为忍冬紧张起来。
他刚才只顾着想忍冬的事,并没有听到女教师说是哪一题。而忍冬看着窗外发呆,想来也没有听到题目。
那他被叫上去做题,不是得当众出丑吗?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忍冬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连乔紧张得手心出汗,却意外地发现,忍冬的背影始终那么笔直挺拔,丝毫没有即将出丑的局促不安。
咦?难道……
连乔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忍冬。只见忍冬拿起粉笔,抬手在黑板上书写起来。
两分钟后,黑板上已经写满了算式。那是一套复杂的计算过程,连乔光看那答案,并不能推测出原来到底是个什么题目。
忍冬书写完毕后侧过头去,看着那女教师。
女教师脸上露出震惊神情,随即变得有些尴尬,挥手道:“行,做对了,你下去吧。”
忍冬没什么反应,放下粉笔就走回自己座位上。他大概察觉到女教师是发现他出神才点他答题,好让他出丑。于是便不再望向窗外,而是把视线放回到黑板上来。
只是仍然托着下巴,一副恹恹的样子。
这回连乔看清了。他的感觉没有错,忍冬不开心。
尽管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从那眼神里,连乔看出了一缕挥之不去的……倦意?
忍冬倚着窗台,姿势看起来十分放松,背部的线条却仍然优雅挺拔。如同一位芭蕾舞者,即便在休憩时,也不失端庄。
然而在这端庄之中却有一丝疲态。连乔说不上来。就像一只在湖边喝水的白天鹅,他的颈项依旧优美纤长,他的羽翼仍然洁白无瑕。但实际上,他已经疲于奔命,他的嗓子干渴得像要烧起来。甚至或许,他已经没有力气再一次飞翔。一旦危险再度降临,他不会做出任何挣扎抵抗,只会优雅平静地接受死亡。
因为他已经太累了。
忍冬明明只是托着下巴坐在那里,连乔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想这么多。他甚至越想越难受,觉得好像有什么他必须做的事情,他没有去做。心里酸酸涨涨的,胸口闷得发疼。像是有什么东西再也克制不住,想要喷涌而出。
在这莫名其妙的激荡情感之中,连乔又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似曾相识……
他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他仿佛曾经看到过忍冬这种……掩饰不住的疲态。
可是是在什么时候呢?
“……唔!”
一旦试着回想,大脑深处就传来了熟悉的刺痛。
连乔下意识地捂住脑袋,在花丛里蜷起身子来。
……我的脑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想忍冬的事,就会痛得这么厉害?
这一回,连乔不打算向疼痛屈服。他深吸一口气,一边从口袋里摸出止痛药塞进嘴里,一边努力回到刚才的思路里。
忍冬不可能是因为学校的事感到疲惫……他念书明明念得那么轻松……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上去做那道题目的时候也很奇怪,明明不在听课的,却在听到老师点名之后立刻知道老师要他做的是哪一题。而且上去之后几乎没有思考时间,简直就像是早就拿到答案,把答案默写在黑板上一样……
简直就像是……手握剧本……
为什么?
他为什么能……
“呜……”止痛药起效没有那么快,可是大脑深处却像有一把烧得火红的钻头,在使劲钻他的脑仁。连乔痛得眼角都逼出了泪花,他用力捂住嘴,怕自己发出的声音惊动教室里的人。
好痛,真的好痛……
可是不能在这里停下来……
连乔剧烈而颤抖地呼吸着,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努力思考。
忍冬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忧郁神情?他为什么会那么累?
上一次看到他那种神态,是什么时候?
……自从他们确定关系住到一起,忍冬身上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孤冷气息就渐渐淡了。忍冬一点一点地变成了一个温暖可爱的人,会撒娇,会依赖他,会扯着他的袖子,羞涩却又坦率地说:我想吻你。
可是如今,他那濒死天鹅一般的神态……
一定见过的……
连乔几乎不用再看他,闭上眼眼前就能浮现出他倚着墙壁静静望着窗外出神的样子。透过那扇窗甚至还能看见苍苍茫茫,一天一地的雪。
……咦?雪?
“呜!”
好痛!
这下,不光是脑子里痛,就连胸口都痛了起来。
连乔颤抖着把手伸向胸口,摸到一个滚烫而坚硬的东西。他用手指一勾,从颈间勾出一柄细长钥匙来。
那把,刻着他名字的黄铜钥匙。
此时正灼热发烫,宛若被看不见的火焰炙烤。
几乎要把那“连乔”二字给烧融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那段天鹅描述有没有觉得熟悉?有没有显微镜女孩知道这一段在哪里出现过~?
按照这个趋势,感觉解谜到100%的时候连乔脑子都要被烤熟了23333
说起来,有个坏消息。
最近三次元太忙,隔三差五在通宵。再双更下去我就要死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每天只有七点钟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