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曦暗暗称奇:“华辉这厮也真神通广大,这园子不是一二百万两银子,休想买得到手。他用阴毒的手腕聚的造孽钱,当真不少。”但转念又想:“只怕未必便是华辉那老儿。他再强也不过是一个江湖武夫,怎能差遣得动汤振这般有功名的武官?”
寻思之际,汤振引着他转过一座假山堆成的石障,过了一道木桥,走进一座水阁,阁中点着两枝红烛,桌上摆列着茶碗细点。
吴曦看这阁中陈设时,但见精致雅洁,满眼富guì之气。西首墙上悬了一个条幅,正楷书着一篇庄子的《说剑》,下面署名的竟是当今乾隆皇帝亲笔。这篇文字是后人伪作,并非庄子所撰,吴曦自也不知,坐了一会觉得无聊,便从头默默诵读,好在文句浅显,倒能明白:“昔赵文王喜剑,剑士夹门而客三千余人,日夜相击于前,死伤者岁百余人,好之不厌……”
心想:“刘统勋召集天xià掌门人大会,不知是否在学这赵文王的榜样?”待读到:“……臣之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王大说之曰:天xià无敌矣。庄子曰:夫为剑者示之以虚,开之以利,后之以发,先之以至……”
他心道:“庄子自称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那自是天xià无敌了,看来这庄子是在吹牛。至于‘示虚开利,后发先至’那几句话,确是武学中的精义,不但剑术是这样,刀法拳法又何尝不是?”
正想到此处,忽听得靴声橐橐,一人走了进来。汤振上前行礼道:“刘大人,我给你引见一个人。这人你也曾听说过,只是想必早已忘了。”跟着对吴曦道说:“吴兄弟,你来见过刘统勋刘大人。”
吴曦只得了转了过来,向刘统勋一揖。
汤振笑道:“这位兄弟姓吴,单名一个曦字,他年纪虽轻,却是武功卓绝,大人手下招来的那些武士,没一个及得上他。”
刘统勋没想到汤振会带人过来,脸上变色,听他说完,这才宁定,左手向吴曦一挥道:“你先出去吧,过几****自会传见。”语气之间,微现不悦,若不是碍着汤振的面子,早已直斥他擅闯府第、见面不跪的无礼了。
汤振尴尬道:“吴兄弟……”
吴曦憋了一肚子气,转身便出,心想:“好没来由,半夜三更的来受这番羞辱。”
汤振跟着出来,在一旁说道:“只须得将吴兄弟事迹相告,刘大人岂有不另眼相看的?日后小弟追随吴兄弟之后,那真是再好不过。”他佩服吴曦武功和为人,这几句话倒是衷心之言。
当下两人从原路出去,来到一座荷花池之旁,离大门已近,忽听得脚步声响,有几人快步追了上来,叫道:“吴大~爷请留步。”
吴曦愕然停步,见是四名武官,当先一人手中捧着一只锦盒。那人道:“刘大人有几件礼物赠给吴大~爷,请你赐收。”
吴曦正没好气,说道:“小人无功不受禄,不敢拜领。”
那人道:“刘大人一番盛意,吴大~爷不必客气。”
吴曦道:“请你转告刘大人,便说他的隆情厚意,姓吴的心领了。”说着转身便走。
那武官赶上前来,神色甚是焦急,道:“吴大~爷,你若必不肯受,刘大人定要怪罪小人。汤大人,你……你便劝劝吴大~爷。我实在是奉命差遣……”
汤振接过锦盒,只觉盒子甚是沉重,想来所盛礼品必是贵重之物。那武官陪笑道:“请吴大~爷打开瞧瞧,就是只收一件,小人也感恩不浅。”
汤振点头道:“吴兄弟,这位兄弟所言也是实情,倘若刘大人因此怪责,这位兄弟的前程就此毁了。你就胡乱收受一件,也好让他有个交代。”
吴曦心道:“冲着你的面子,我便胡乱收一件。”于是伸手揭开锦盒之盖,只见盒里一张红缎包着四四方方的一块东西,缎子的四角折拢来打了两个结。吴曦皱着眉头,道:“那是甚么?”
那武官道:“小人不知。”
吴曦心想:“这礼物不知是否整块的?”伸手便去解那缎子的结。刚解开了一个结,突然间盒盖一弹,拍的一响,盒盖猛地合拢,将他双手牢牢挟住,霎时间但觉剧痛彻骨,腕骨几乎折断,原来这盒子竟是精钢所铸,中间藏着极精巧极强力的机括,盒外包以锦缎,是以瞧不出来。
盒盖一合上,登时越收越紧,吴曦急忙气运双腕与抗,若是他内力稍差,只怕双腕已断,饶是如此,一口气也是丝毫松懈不得。四个武官见他中计,立时拔~出匕首,二前二后,抵在他的前胸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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