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吴曦道:“在下如何救了姑娘,甚觉不解,不知可否见告?”
那蓝衫少女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在下被人追赶甚急,一时情急,隐入兄台车中,尚望兄台兄谅。”她说得简短异常,显然有不愿告人之秘。
吴曦道:“在下不送了。”
那蓝衫少女打开车帘,一跃而下,转身行了几步,突然又转了回来,望着吴曦肿大的双膝,说道:“兄台的腿伤很重吗?”
吴曦低头看去,只觉双膝之处粗肿逾平时一倍,当下点头应道:“在下的腿伤不轻。”
那蓝衫少女打量了吴曦的双膝一阵,说道:“兄台的腿伤,可是被人打的吗?”
吴曦道:“不错,被人用极阴毒手法,伤了筋骨。”
蓝衫少女点点头道:“念你对我有一场救命之恩,告诉你一个疗伤之处……”她微微一顿,又道:“而且那疗伤之处,距此甚近,他的医道,可算得当今第一,除了那人之外,只怕兄台这两腿,难再复原了!”
吴曦亦觉伤处疼痛日增,如不早为治疗,只怕难以支撑下去,当下应道:“在下洗耳恭听。”
那蓝衫少女道:“那人距此不过十余里路,由此折向正东行约十里,有一座残破的小庙,在大殿上,住有一位医道高人。只要兄台能够求他答应,别说你这点腿伤,就是再重一些,也不难治好。”
吴曦道:“怎么?他不肯为人治疾吗?”
那蓝衫少女道:“这要看你的造化和耐性了,他如高兴之时,不论什么人求他治病,无不答应,如是心中不乐,说不定要让你等上三天两天。”说完之后,也不待吴曦再答话,立时转身急奔而去。
吴曦随即放下车帘,暗暗忖道:“此人之言,虽然未可全信,但那地方,既然距此不远,姑且一试也好……”正自忖思,遥遥传来了那蓝衫少女的声音,道:“如那道人问起你如何得知他能够治疗病时,千万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那不但腿伤难治,说不定还要丢了性命。”
吴曦打开车帘,抬头望去,只见那蓝衫少女的背影,已远在里许之外。四外张望,果然有一条大道,通向正东。当下吩咐那赶车之人,折向正东行去。
吴曦重金顾车,曾和那赶车人约法三章。不论他看到什么可疑、奇怪之事,都得要置之不理,不许追问。是以车中忽然多出一个人来,那车夫也不多问。依照那蓝衫少女相嘱之言而行,果然在不足十里路程中,看到了一座残破的小庙。
这么一座荒凉的庙宇,四周不见人家,纵是在初建之时,这庙亦不庞大,除了一座门楼之外,只有一座大殿。吴曦缓缓下了马车,双手分握两支竹杖,代腿而行。原来他膝伤沉重,双足已然不能着地。但这段时间中,他却依照妙朗禅师圆寂前相授内功口诀,勤练易筋经高深武学,大有进境,内力激增。只是那运转的真气,仅能及达双膝,似是被物所阻,无法运转全身。
他让车夫赶了马车,自行找一处树荫下面休息,双手架双杖,进入破庙。庙门上的匣额,痕迹全无,也看不出是什么庙宇。
进了大门,有一座三丈见方的空院,院中长满着长可及腰的荒草,连一条通往大殿的小径,也被掩遮去。吴曦靠两支竹杖而行,穿过荒草庭院,直入大殿。果然见一个丐衣百结,须发皆白的老人,仰卧在神案前面,身下铺着一片干草,身旁别无长物,鼻息微闻,似是睡得好梦正甜。
吴曦轻轻咳了一声,低声说道:“老前辈……”他一连呼唤数声,那道人连动也未动一下。
足足等待了一顿饭工夫,那道人才似由熟睡中醒了过来,伸了一个懒腰道:“甚么人?”
吴曦急急应道:“晚辈名叫吴曦。”
那老人一个翻身,转了过去,背对着吴曦,道:“你来做什么?”
吴曦答道:“晚辈求医来的。”
那老人又道:“我自己就快要老死了,哪里会代人医病?快些走吧!不要打扰我睡觉。”
吴曦道:“晚辈在一侧等候,待老前辈睡好之后,再说不迟。”
那老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你病得很重吗?”
吴曦道:“如若在下的伤势不重,也不敢来打扰前辈了。”
那老人突然一挺身坐了起来,收住了大笑之声,冷冷的说道:“甚么人告诉你我会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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