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人正待开口,忽听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上来,道:“你看那山腰之间,有一座突岩,看去甚是隐密,咱们上去瞧瞧。也不知道贼人把吴兄弟掳到了何处。”这人的声音,吴曦听得清楚,正是大内侍卫汤振到了。另一个声音接了下去,但他声音甚小,听得不甚清楚,也不知他说些甚么。
邬凝霜低声说道:“师父,有人来了。”
黑衣人道:“很好,咱们看看来些什么人物,老夫已有数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晚一辈的人物出了不少。”只听步履声音,向突岩走了过来。
吴曦凝目望去,只见当先那人正是汤振,百余名清兵已将这石窟团团围住,弯弓搭箭,见洞口有人探头,就准备射箭上来。汤振身边还有一个头戴红顶子的官员,正是正蓝旗汉军副都统李侍尧。
吴曦想起了师父师叔等人遭他迫害之苦,不禁心头一震,心道:“哼!冤家路窄,你也找到这里来了!”
汤振目光转动,迅速扫了那突岩一眼,看吴曦手足被捆,不能转动,那黑衣人和邬凝霜却是素不相识。估计自己的武功,和这二人交手,虽无制胜把握,但自保决无问题。
当下微微一笑,道:“好啊!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吴兄弟走得匆忙,想不到在这里又遇上了!“一低头,走了进来。李侍尧带着兵也紧随而入。
吴曦微微颔首道:“汤大哥,别来无恙?”
汤振呵呵一笑,道:“吴兄弟,你被甚么人捆在这里,当真是胆大包天。”
邬凝霜道:“关你什么事,哼……”
汤振冷然一笑,道:“怎么?本官就不能问问吗?”
邬凝霜缓缓伸手取出长剑,道:“这突岩已为我们所占,快退出去!”
汤振突然放声一阵大笑,道:“这位姑娘,讲话最好是客气一些。”他在江湖上成名多年,并不把邬凝霜放在眼里,只是暗暗警惕黑衣人的暴起伤人。
邬凝霜一跃而起,横剑说道:“你们退是不退?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汤振忽然把目光投注那黑衣人的身上,只见他微闭双目,盘膝而坐,恍似不知两人进了这突岩一般,对眼下的吵闹之情,也是不问不理,不禁胆气一壮,笑道:“你当真要和我打一架吗?”
邬凝霜道:“那还有假的不成!”唰的一剑“长虹经天“劈了过去,剑光划起一道白芒。汤振双掌一震,身随剑走,避开了一剑,伸手去拿她手腕脉门,正是大鹰爪功的厉害招式。
邬凝霜憋了一腔怨气,尽发在汤振身上,横里一剑,直向他右手两指削去。汤振竟不回身,左手回掌,想将她长剑格开。邬凝霜一催劲力,啪的一声,汤振身子一晃,险些跌在吴曦身上,才知这小丫头原来是个劲敌。当下右手横拳,猛击邬凝霜腰眼。
邬凝霜见他变招迅捷,拳来如风,果然是名家身手,挥剑往他拳头上疾刺过去。这一剑虽然凶猛,汤振也只须一缩手便能避过,但吴曦横卧在地,他缩手不打紧,吴曦却要受了这一剑。他可不知吴曦和邬凝霜之间的关xì。
当此危急之际,他应变倒也奇速,一扳身前的岩石,倒抬上来,格开了这一剑。邬凝霜叫道:“好!”左手伸出,已抓~住岩石一端。两人同时向外拉扯,啪啦的一响,一大块岩石从中断为两截。
此时汤振哪里还有半点小觑之心?向后跃开半丈,早有亲兵侍卫将他的兵刃黄金棍送在手中。这金棍长达七尺,径一寸有半,通体黄金铸成,可算得武林中第一豪阔富丽的沉重bīngqì。他将金棍一抖,指着邬凝霜说道:“姑娘是哪一位老师的门下?我吴兄弟甚么地方得罪了姑娘,却要请教。”
邬凝霜收住剑势笑道:“有甚么遗言就快说吧!别误了你死亡的时辰。”
汤振这条棍却长达七尺,黄金又较镔铁重近两倍,仗着他膂力过人,使开来两丈之内一团黄光,端的是厉害之极。他听了邬凝霜之言,知道今日已不能善罢,金棍起处,手腕抖了两抖,叫道:“在下素来爱交朋友,是友是敌,但凭尊驾一言而决。”
邬凝霜冷笑一声,一招“玄鸟划沙“,封住门户,望着李侍尧,说道:“你这鞑子官,我有话问你。八卦门韩家的韩世祯,你们把他关到哪里去了?”
汤振伸手一指黑衣人道:“这人是谁?”
邬凝霜缓缓答道:“是我师父。”
只见那黑衣人突然睁开眼来,两道冷厉的眼神投注在汤振身上,道:“你也不识老夫吗?”
汤振只觉他目光炯炯,慑人心神,当下一怔,暗道:“这黑衣老人的目光,好生犀利,直要看入人体腹腑中去。”心中在想,口里却正容答道:“江湖之上,我所识之人不多,故而不认识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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