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见礼。
妙清禅师道:“这是贫僧年纪最小的弟子,一向淘气顽皮,我也管他不了。若是有甚么得罪的地方,请别见怪。”说罢也是双手合十,一躬到底。他来得晚了一些,正巧只见到沈柔云拚命的打法,却不知慧远适才去摸人家小姑娘的胸~部,那可是天大的罪过。
沈柔云侧过身子,不接受他这礼,一声不响,胸口不断起伏。沈天抒大感为难,此事关乎女儿名节,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但若要就此罢了,却是万万不能。
妙清禅师微微一笑,夸赞道:“女施主适才一手‘海市蜃楼’,使得可真俊。”
沈柔云秀眉一扬,嘴唇动了动,但忍住不说。
妙清禅师又对沈天抒说道:“贫僧跟沈世兄早有交情。咱们可不是外人。”
沈天抒大奇,再仔细去瞧妙清禅师的模样,惊出声来,说道:“你是‘魁星踢斗’宋濂!宋大哥,你……你怎的当了和尚?”
妙清禅师见他认出自己,大为开心,纵臂抱住沈天抒,哈哈一笑,说道:“这都是当年在绿林道上混出的名头啦!没想到隔了这好些年,沈兄弟还能认出我来。”
他喜不自禁,拉着沈天抒的手,在院中石凳上坐下,说道:“当年我年轻气盛,从湖北一路打到了河南,以为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好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上了少林寺的山门,想要讨教讨教。我打伤了对方十来个武僧,一路闯到了藏经阁。”
沈天抒抚掌大笑,说道:“想是你一把火烧了人家的经书,没钱赔给人家,就给扣了下来当和尚。”
妙清禅师摇头笑道:“这可没有!我跟他们说,你们老祖宗留下来的精妙功夫全让你们给糟蹋光啦,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今儿要有人能胜我一招半式,我自己给自己绑了,任由你们发落。要是不能,嘿嘿,以后少林寺也别叫天下武学正宗啦!”
沈天抒不禁莞尔,说道:“‘魁星踢斗’,好大的口气!”
妙清禅师一拍大~腿,说道:“是啊!然后一个中年和尚走过来说,就让贫僧接一下施主的绝学罢!你道他是谁?他正是掌门方丈天鸣大师,那个时候是罗汉堂首座。”
沈天抒肃然起敬:“天鸣大师我神交已久,只是未曾有缘相见一面。后来怎样?”
妙清禅师哂笑片刻,摇头道:“掌门方丈的武功,我哪里能比?他就用了最平平无奇的伏虎罗汉拳,便破了我的三十六路大擒拿手。我又说要比兵刃,他使出伏魔杖法来,我就瞧了几招,往地上一跪,一边磕头一边说:‘今儿才知道甚么叫做人外人山外山,承蒙大师不弃,恳请收我为徒、”
沈天抒哈哈大笑,揶揄道:“亏得你入了佛门,守那些清规戒律,可不难受。”
妙清禅师苦笑道:“其他的倒还好,只要是能学到武艺。就是不给吃肉喝酒,太憋闷啦!”
沈柔云在一旁突然说道:“哼,师徒两个都没正经的。我去告诉天鸣大师,说你长辈欺侮小辈,调~教出的好徒弟来打人家……人家那里。”她一个未出阁的大闺女,越说越是又羞又气,恨恨地瞪了二人一眼,回身就走。
慧远待她走了数步,大声叫道:“喂,你去告诉掌门方丈,说谁欺侮了你呀?”
沈柔云一想,人家姓名都不知道,将来如何算帐,停了步,问道:“那么你是谁!”
沈天抒捋了一下胡须,笑道:“两个都是小孩脾气。算了,算了,这是我女儿柔云,你这孩子品性倒也不坏,正好你拜了宋大哥为师,咱们也不是外人……”他骤然住口,心想自己一心做媒,怎么把他是个和尚这件事给忘啦!
“……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就算啦。”
沈柔云说道:“还说是女儿哩,给人家这样欺侮,丢爹爹的脸。”
妙清禅师只道是她比剑输给了慧远,正色道:“姑娘你别以为败在我这徒儿手下是丢脸。能似你这般把他逼成这样狼狈的人,江湖上的同龄人可并不多。
我知沈兄弟向来不收女徒弟,可是日间见你剑法全是他的嫡传,心中犯了疑。适才见你使出‘海市蜃楼’绝招来,才知你原来是沈兄弟的女儿。”说着哈哈一笑。
沈柔云仍是心中有气,道:“你既是我爹爹朋友,怎地叫你徒弟跟我们作对?害得我们差点丢了东西?我才不信你是好人呢。”说着背转了身子,她不肯输这口气,不愿以晚辈之礼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