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的中旬,砍城的气温已近29度,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的黏腻,即使前一晚才刚下过场雨,也并未变得凉爽几分。
临近体育馆的小巷里那颗大槐树生的十分粗壮,背挎着网球拍的少年就站在繁叶下,一脸无奈地瞧着对面正哭得抽噎的女孩。
“今天不是有课?你怎么会来这里?”他歪着头看向对面的人,声音带着讶异,“你逃课来的?”
“我听隔壁班的顾奕说,你和杜穹在一起了。”声音中仍旧带着抽泣,说出口的话也因为喘息而断断续续的。
粗暴地擦掉碍眼的眼泪,她抬起头,努力把不断上涌的悲怆咽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这是真的吗?如果是,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缠着你!你放心,我有原则的。
从小我爸就告诉我,要做个好人。我绝对绝对不会破坏别人感情!我说到做到!”似乎是想到以后都不能再出现在对方面前,她的泪水再一次涌出眼眶。
他垂下头仔细地瞧着对方,女孩原本水润的双眼因为哭泣已变得红肿,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顾奕那个大嘴巴,你也信。”沉默了片刻,他最终还是伸出手揉了下对方蓬乱的发顶,低语着开口。
周遭的空气依旧黏腻,呼吸间都仿佛带着一层炙热。头顶槐树上蝉鸣仍旧在一声声地反复,嘈杂的让人烦躁。而下一刻,当她抬起头后,夏日里带来的这些喧嚣都仿佛被突然抹除。
巷角骑着单车绕着他们转圈的小孩子不见了,后面追过来叫着“小心”的老人消失了。
他望过去,眼里瞧见的,耳朵听到的,只剩下对方再次弯起的眉眼,和她清冽的笑声。
睁开眼的瞬间,脑海中的画面就定格在了那一刻。
肖凛转过身,蒋夷光仍旧在床上睡的一脸邋遢,存于记忆中的她与此时眼前的脸再度重合在一起。7年的时间,所有的心情都从未被遗忘。他勾起嘴角,轻轻地笑了。
蒋夷光永远不会知道,7年前的那一刻,话出口前他所经历的所有挣扎和困惑。
那时的他认为如果他的回应是“是”的话,所有因为对方而带来的意外、麻烦都会随着她的消失归于平静。
所有因为蒋夷光而生出的反常都会渐渐平复,不会再在本该视而不见的时候迟疑,不会对本该冷漠的对方心软。
然而在所有理性的思考到来前,他只记得那一刻他的心里最先涌出的念头是“不要骗她,不能让她难过”。在应该退后一步,保持距离的行动前,他最想要做的,是伸出手安慰她。
17岁的时候,因为注定要离开砍城,所以他拒绝去想这些举动是因为什么。
同样是那个时候,他离谱的错过两次。第一次,他以为只要无视对方,她就会放弃。第二次,他以为自己对她的在意会随着时间和距离而消失。
7年后他再次回来,蒋夷光也刚好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最终一切重新归位,那些被忽视的心情,那些因为她而有的心动都再次袭来,从未褪去。
她就在这里,一切都没变。
“你喜欢我吗?”肖凛站起身,离开书桌再次走近蒋夷光,低下头轻轻地开口。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她的回应,他只是在叙述,在告知他所做的决定。
他的语调轻缓,甚至带着一些俏皮,“我很喜欢你。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让你亲自推翻。我们走着瞧。”
按着胀痛的额角,蒋夷光一脸狰狞地从床上坐起身。她感觉自己的头很疼,就像是被人用铁棍猛烈地敲打了一夜。
揉了揉酸涩的双眼,蒋夷光朝着房间四处看了一眼,尽管很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是在肖凛的房间睡了一夜。
昨天明明是想要灌醉肖凛的,为什么最后醉的人事不知的是自己呢?!
蒋夷光懊恼地敲了敲头,让她郁闷的不是她喝醉了,而是她清楚记得肖凛并没有灌醉她的举动,是她自己做贼心虚,为了表明“清白”肖凛喝一口她就喝一口,就这样极其愚蠢地灌醉自己的。
还没有等到她运转大脑、理清思路的时候,肖凛的声音就从一边传了过来。在安静的房间内明显的不能再明显,让蒋夷光想要装作听不到都难。
“早,洗漱品在卫生间,全新的。我已经做好了早饭,你整理好了就下楼。”
有些呆愣地看着肖凛在说完这些话后就转身离开的背影,蒋夷光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满脑袋的问号。
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想到这个最关键的问题,蒋夷光猛地跳下床,朝着门外走去。
肖凛此时刚好在二楼的小客厅喝着茶,抬眼就瞧见蒋夷光踏着拖鞋,满脸乱发地朝着自己走过来。上下扫了一眼对方,肖凛非常不含蓄地开了口,“你是谁?”
“……”想起自己每天醒后就变得满头乱发,妈都不认的状态,蒋夷光尴尬地红了脸,“我去洗漱。”
十五分钟后,洗漱完毕,状态良好的蒋夷光一脸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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