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那个人是不能留了…………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飘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与霉臭味,微弱的日光透过那四四方方的天窗照射进来,落在沾染了干血而发黑的稻草上。
沈清柚依在墙角怔然的望着生霉的地面。
为了置她于死地,萧冰玉当真是下足了血本,买通了官府不说,还极有可能买通了意兴酒坊的人,若是如此,情况很是不容乐观……
只望刘术能谨记她临行所言…………
墨家大小姐入狱的消息不走而径,一时间成了茶楼酒馆的谈资,若说墨府是何态度,自然是坐视不理,全然将她当做了耻辱。
萧府,竹园。
云峥方才将所听所闻悉数告知了萧成钰。
他端茶的手滞了一下,而后闷不做声的悉数饮尽,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衣角,作势朝外而去。
“主子这是?”云峥连忙跟上自家主子的脚步。
“说起来,本世子数日未见祖父了。”他淡声说着,冷峻的面上未见丝毫波澜。
云峥也不是第一日跟着萧成钰,此言一出,他自是洞悉了其中的门道。
主子这是想救念初小姐,可碍于此番情形,他自是不可能亲自出面,那么由老国公出面最合适不过。
不过他家主子一向性子淡漠冷血,怎么突然关心起念初小姐的生死了?
这个问题憋得他难受,可让他直接问,他又不敢。
不消一会,从萧成钰与老国公的对话中却是让云峥找到了答案。
“你巴巴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这个?”老国公端详着眼前的人,全然没了品茶的心思,若不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只怕他惊讶的都能吞下一枚鸡蛋了。
这臭小子对人对物皆是冷冰冰的,如今竟为了一个女子跑到他这里来?不对劲啊!不对劲!
萧成钰作势为老国公添了一盏茶,缓缓道:“正是。”
老国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缓过神来,老国公笑眯眯的抿了口茶: “总算有点长进了。”
“她于我有救命之恩。”他淡扫了一眼老国公暧昧至极的神色,淡声补充道。
老国公面色微僵,那茶顿时品着没了味道。
云峥恍然大悟,这么说也就说得通了,他家主子至今扮痴,几次遭萧成藩谋害,而念初小姐数次“相救”…………
只是他家主子何时变成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的人了………………
临安街上,意兴酒坊门庭若市的盛况早已不复存在。
刘术垂头丧气的踏进店门,只见看门的伙计单肘撑桌托腮,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刘术气不过,一脚踢在了桌脚上。
这动静可将那伙计吓了一跳,瞌睡虫也瞬间跑的一干二净。
“刘……刘掌柜。”
里屋听到动静的人一个个都走了出来,一见是刘术,便有人问道:“刘掌柜,小姐怎么样了?”
刘术默不作声的扫了一眼这屋中的五个人,唉声叹气的道:“我看若想小姐无事,得给姓赵的送点东西过去。”
这话说得人明了通透。
“左右咱们酒坊还是能凑够一千两的,倒也能将小姐救出来。”刘术脸色就像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姓赵的狗官,当真可恶至极。”
说话的人正是前几日刘术方才招进来打下手的牛二。
刘术的视线悉数落在了牛二的身上,叹息一声:“民不与官斗,若能用银子私了,自是最好不过,罢了,罢了,我还是去趟钱庄将银子取出来吧。”
摆了摆手,刘术便失魂落魄的起身走了出去。
“牛二,你说咱们这个酒庄子是不是完了?”看门的伙计用手肘拐了拐了若有所思的牛二,怅然若失的问道。
牛二笑了笑:“谁知道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