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庆岁便是新的一年,至十五天后的上元,都是些吉祥喜庆的日子,千载前有一性格诙谐的文墨大家所撰《岁占》,将岁后八日以‘鸡犬猪羊牛马人谷’依次定名,又以天气阴晴定所主之物昌盛与否,后经千载传承被后世是为风俗流传至今,大家双字东方,被后世的江湖艺人称之祖师爷。
庆岁后第一日便要焚香致礼,敬天地、拜岁神、祭列祖后携家中妻儿拜访尊长,破庙中众人除了柳远山外几乎不是父母早亡便是天各一方谈不上拜访尊长,但柳远山也是无尊可拜,其父柳东源是雄州城内有名有号的泼皮地痞,被人请入赌坊宝案护卫一方平安,每年一至岁尾年关便是赌坊宝案通宵达旦之时,若没有些上了场面的市井人还真不好震慑一众输红了眼的赌徒,因此近五年柳远山都是自己在家孤身守岁,自打成年后一到年终岁尾便赖在破庙不走,与陈长歌和两位师傅饮酒嬉笑也算沾染几分热闹。
今日则更是如此,昨日饮酒致醉已至误了燃放爆竹的黑衣少年早早起了,拖着宿醉未醒的身躯点燃了元日交年后的第一挂爆竹,前堂中的老和尚与韩元虎被这爆竹声惊醒,若是平日老和尚难免唠叨责怪一番,但近日望着那跳跃的爆炸火点不由得微微含笑,呢喃着:“这小兔崽子就爱顺应节气行老理。”
柳远山这厮极为奇怪,若说胆小吧还竟敢做些险事,说胆大吧,却连着爆竹火苗都害怕,点燃之后不等响起连忙钻回破庙,躲在门后伸手堵着耳朵偷眼观瞧门外的斑点火光,同样是醉眼惺忪的韩元虎望着那黑衣少年胆小模样,调笑道:“就这点出息?”
柳远山强装镇定,白了一眼麻衣少年,“那也比你强,看看你昨晚醉的那个死猪样子,以后还敢跟老子叫嚣酒量么?”
柳远山啧啧道:“啧啧啧,不知昨晚是谁抱着酒葫芦睡了一夜,任凭喊叫也答话。”
后堂静室中的陈长歌与田白意也被这爆竹声响唤醒,一进前堂便看见柳远山与韩元虎二人在打些无用的嘴架,柳远山见青衫女子到了,便松开堵着耳朵的手指脸上装得极为镇定,正色道:“田姑娘早。”
韩元虎最瞧不得这厮献媚用嘴学着爆竹声响,大声吓唬柳远山,“砰。”
柳远山被吓的一个激灵,下意识回头望着庙外翻腾的光点,才回过神来,恶狠狠的剜了那麻衣少年一眼,韩元虎一阵捧腹,笑的极为畅快,只要柳远山在田白意面前出糗吃瘪便觉得极为开心。
爆竹声后,碎红满地,灿若云锦,称为“满堂红”乾元百姓燃放爆竹也大多为了取其红红火火之意,燃完爆竹之后便是这参拜尊长,这庙中堪称尊长者只剩邋遢和尚济戎了,虽说平日里这疯癫僧人爱干些为老不尊之事。
往年的庆岁是柳远山最为开心的时间,日日眠花宿柳畅然饮酒好不自在,但今时不同往日,为老和尚
拜完年后济戎便催促着众人练武,后院里,仍是三人围住和尚,青衫少女树下旁观的往日景象。
庆岁后的初一,离破庙五百步的槐树下蹲着两个怪人,一人年少独耳,一人魁梧重须,自五更天起二人便腰悬长剑蹲在树下,两匹骏马栓在一旁,魁梧汉子熊池呆得无趣了,便用粗壮手指在雪地中写画一番,写到最后这汉子自己也不知写的是何物,独耳少年拓跋岩死死盯着远处的破庙,目不转睛。
一连三天,破庙中极为安静,除了那黑衣少年出门买过两回酒菜就在无人出过门,又两天,陈长歌终是在老和尚的锤炼下迈进了参合录的第二层。
自那之后,陈长歌便在静室中打坐入定,老和尚也不让众人打扰,后堂中原本的以三敌一变成了老和尚以一敌二,这些时日下来三人的默契与日俱增,如今突然少了个持枪少年二人有些乱了阵脚,下场无非是被老和尚手中酒葫芦打的晕头转向罢了。
又两日,便是初七,初七又称人七日,传闻古神女娲创世时在第七日造出了人,方有《岁占》中那以‘鸡犬猪羊牛马人谷’的排列,千年前有人七日有佩戴彩胜头饰的说法,后改成金箔或是贴花,文人有在此日登高做赋的习俗,各地均有不同到雄州便有吃面的习俗,庙中众人大大咧咧便以寻常饭食代替了。
这两旬日子中,三人进益最大者非突破参合录第二层的陈长歌莫属,其次便是那是身着麻衣的韩元虎,韩元虎本就有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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