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再晚一秒这纪师爷难逃被撞身亡。
知府吕祯手中马鞭直至纪子明,桀厉道:“纪师爷大义,不让本府粗人较劲,那本府只好听从师爷之言跟读书人较一较劲,看看是我手中马鞭硬还是那读书人的风骨硬。”
宏涌府师爷纪子明低声笑道:“世间道理最硬。”
“那老爷手中马鞭便要问一问道理了。”知府吕祯笑声阴历,看着平日里总爱与自己唱反调的师爷眼中怒火升腾,手中马鞭高高扬起,大笑道:“给老爷跪下磕上几个响头,老爷便不打你这道理。”
纪子明听闻笑容更重,铿锵说道:“我辈读书人,上跪天地君亲师,下跪人间法度道理,我如何能跪你个狼心狗肺的豺狼虎豹。”
知府吕祯听闻脸上阴鸷更浓,重重问道:“跪是不跪?”
师爷纪子明摇头笑道:“跪不了。”
“放肆的东西。”知府吕祯脸上阴沉似水,怒骂一声手中马鞭便要挥下。
“慢。”
眼看马鞭要打在纪子明脸上,一阵喊声从两旁街道中传出,转眼间数百名身穿宏涌兵府的士卒从两旁窜出,刹那间点燃十数枚火把,将这宏涌府北城门照耀似白昼一般。
知府吕祯手中马鞭一停,大喝道:“怎么?宏涌府兵
要反了我这宏涌知府?”
纪子明听闻哈哈大笑,笑的眼圈通红,眼中有泪翻滚,摇头笑道:“宏涌知府,好一个宏涌知府。”
知府吕祯见众人没了动静,手中马鞭一挥大喝道:“宏涌府师爷纪子明勾结外邦犯上作乱,此时放下兵刃本府既往不咎,左右与我拿下贼子纪子明赏银百两,封官九品。”
数百名兵丁手中兵刃锵然出鞘,那纪师爷终于停了大笑,眼圈通红热泪翻滚而出,指着知府吕祯嘶声骂道:“宏涌府贪官吕祯在任十年,为非作歹,搜刮民脂民膏,草菅人命数百条,欺压民女巧取豪夺,肆意妄为,如今竟敢勾结外邦,私纵北邙重犯,献城叛国背信弃义出卖祖宗出卖朝廷,吕祯啊吕祯,你何谈为人?”
知府吕祯听闻脸色铁青慌张道:“胡言乱语的疯子,左右莫要听其胡言乱语,速速拿下。”
师爷纪子明眼中热泪翻滚而出,咬牙骂道:“十年里,你冤枉人命残害忠良,上到赈灾下到粮饷你是无一不拿,巧立名目使数百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宏涌府百姓恨不得食汝肉寝汝皮人神共愤,天地可鉴。”
知府吕祯脸上铁青,手中马鞭猛然挥下嘶声骂道:“胡言乱语。”
师爷纪子明伸手拉住马鞭,猛然一扯,将马鞭从知府吕祯手中拽出,大声喊道:“左右,与我将贪官拿下,万剐凌迟。”
“是。”数百位兵士齐声大喝,响声震天,手中长刀映月步步逼向马上的吕知府。
知府吕祯见状调转马头就跑,冲身后二十骑慌张喊道:“快,快拦住他们。”
师爷纪子明满脸是泪,嘶声吼道:“宏涌知府吕祯,卖国求荣暗通北邙,私纵北邙重犯,念在尔等不知放下抵抗擒住吕祯尚可将功赎罪,如若不然,诛灭九族,以儆效尤。”
在场二十骑听闻面面相觑,不敢抵抗,那知府吕祯纵马狂奔,眼看离城门不足十丈即将逃出生天,浑身是血的老门吏董裕从地上艰难爬起,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拿下国贼,以泄人神之愤。”
“是。”
数十名守夜兵丁大喝一声齐齐冲向纵马奔逃的知府吕祯,知府吕祯眼神狠辣想从人群中冲撞过去。
之前险些挨鞭子的年轻士卒从一旁掠出手中鹅头刀锵然出鞘,一刀掠向马上的吕知府,吕知府眼前寒光一闪,连忙向后侧身,身体一倾,跌落马下。
只是一瞬,数十名兵丁将知府吕祯团团围住,门吏官董裕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年轻士卒手中夺下鹅头刀,一刀劈向倒地的知府吕祯。
吕祯见刀光袭来连忙护住头颅脖颈蜷缩身躯,一阵凉意闪过,吕祯只感觉双腿一凉,紧接着剧痛袭来。
月色中,城门下,浑身是血的门吏官董裕手拿鹅头刀,一刀砍去知府吕祯双脚,一瞬间,鲜血从吕祯脚踝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遍地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