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顿悟,一步迈入镇灵境,不再是俗世的寻常武者。
深夜,三人夜宿沧澜院,张无回昏昏睡去,剩下感觉异样的二人纵观波涛水色,初入镇灵境的白衣文士破空登上熙山山顶,折下山巅一朵山花戴与张安宛鬓间,月色下,白衣文士与蝶衣少女面朝沧海并肩而立对明月立誓以沧海为证,张无回淡然一笑,拭去眼角泪水,翻身继续酣睡。
又是一月,三人于临州星海楼下与一武者缠斗,初入镇灵境的白衣文士不敌落于下风,身穿蝶衣的张安宛见白衣文士苦战提剑相助,殒命掌下,那武者见误伤人命破空远遁,张无回忘了那日提剑追了多远,也忘了是如何失魂落魄回到灵州孤山,他只记得那白衣文士满脸清泪抱着张安宛尸体远走背影。
回到孤山后张无回发现师傅遗书,那枯瘦男人在二人下山的第二日便自尽于妻子坟前,含泪眺望灵峰山,几年时间师傅早已变成皑皑白骨,张无回将师傅葬于师母坟旁,在二人身前挖一衣冠冢,将师妹张安宛幼时所用竹剑放置其中,自此,张无回便久居孤山苦悟剑意,终日与三座荒坟为伴。
后来,听说星海楼下武者姓赵,住在一座塔中。
后来,听说那白衣文士心魔缠绕止步镇灵境,因女子喜欢便专修文墨。
后来,张无回剑意大成,跃居天玄第二。
秦关军书房内的张无回思绪飞离,记忆中那把厚重阔剑与那窗外少年手中古
剑渐渐重合,张无回呢喃道:“这丫头就是个被马蹄震傻了的榆木脑子,选谁都没错,错在当年选了下山。”
良久,张无回拿起那把被白布缠绕的古剑,出了书房,临走时留下一句:
“这孩子杀敌六十七。”
是啊,每次关外交战都个枯槁男人站在城楼尖上,眯眼看着那把阔剑在人群中挥舞的样子,回忆着二十四年前脑海中的影子,可是那持剑人,没穿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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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天成攥着刚刚下发的庶卫腰牌站在军政衙门门口束手无措。
麻衣男人出现在项天成身前,缓缓问道:“会喝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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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一帐的秦关军兵卒看见那块庶卫腰牌呆呆发愣,脾气暴躁的粗鲁汉子不屑的骂上一句又他娘是个捞军功的富家子弟,一营房内二十人,只有那日被项天成救下的年轻兵甲,暗暗叹气,呢喃了一句技不如人。
让绍义凯更为奇怪的是起初时与普通兵甲同吃同住的锦衣公子,如今却也搞起了纨绔做派,每日不与他们一同演练战阵也就算了,醒了就往营外奔,有时宵禁后才归来,一持续便有近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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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关南城门内有家酒馆,酒馆店主姓王,再有两年就奔六十了,邻里百姓都戏称一句王老汉,老汉人憨厚,以前有个媳妇后来跟人跑了,老汉也不怕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卖了家财开了这么一间酒馆,酒馆没别的,就是些稻谷酒,还有些下酒小菜平日里生意还不错,老汉上了年纪无儿无女,这次打仗便没跑,一个老光棍跑到哪不一样?
之前这两月可是人心惶惶,原本总能隐约听说前方战鼓响,但自打那日有三百多铁骑进了城之后这天门关可是安稳了不少,那三百多人看着就跟城内的官兵不一样,个顶个魁梧身材,身上穿的都是雕刻兽首的厚重铠甲,看模样就得有三四十斤重,胯下一水的高大骏马,连马上都覆盖着铁质铠罩,走起路来地都跟着晃悠。
听说他们来之后便大胜了一场,原本兵临城下的北邙人也被打退了,眼看着情势越来越好,出门的百姓也越来越多,这小酒馆的买卖可是逐渐好了起来,老汉心中也高兴,倒也不是因为银钱,都到了这把年岁,多挣少挣便不打紧,够花就得,能过上几天安心的养老日子不比啥都强。
不少周边村子百姓听说这些天关外稳定下来,都敢出门来买些日用器物,但大多也不敢就留,买完就走不爱在城中滞留,眼下天色逐渐暗淡,再过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要关城门了,原本悉所的城门又恢复了之前的萧索。
一阵马蹄响过,三匹骏马在城门外缓缓停住,闲来无事的王老汉打量着城外来人,马上两男一女,都是年轻后生,长得相貌不凡,一人穿白一人着黑,尤其白衣少年手中的长枪更为惹眼。
王老汉顺着往后看,眼神一愣手中账本咣当一声掉落在柜台上,老汉呢喃着:“还有这般好看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