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格兰铎公爵及公爵夫人。”琳达抬起头,伸手将那盏油灯的灯罩移开。
“这是第一封信,以明文的方式写的,是寄给我丈夫的。”她解释道。
“…狄伦侯爵之私生子菲利普遭遇不测一事…据可靠的证人描述,此人的容貌特征…唔,这后面你应该都知道…最后一句是;如有此人的线索,请告知波利吉亚家族,但不要与其发生冲突,请务必保守秘密。”
“对,我看过这封信了,他们调查的结果非常接近事实。”
“那我就说说第二封信,这是在前一周,通过其他渠道;由格兰铎城内波利吉亚家族的商行亲自送到我手中的。”
琳达把第一张信纸丢在桌上,展开第二张。
“根据眼线报告,达斯.维达殿下将于凋落季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周到达格兰铎城,殿下应当与商队同行,或与瑟金兰家族的安娜琳小姐以及一名不明身份的外国贵族同行。”
“他们把时间估算错了,你早到了一周。”琳达做了个鬼脸,她接着念道。
“按照往年的天气,他们将会在格兰铎城被困半个月甚或整个凋落季,经证实,殿下确为古西斯帝国之正统后裔,请务必与其进行秘密接触,可以适当的接近或是帮助殿下,但不要对他透露任何关于波利吉亚家族的信息。”
“可我全都说给你听了,你该怎么报答我呢?”
她轻轻的放下信笺,手肘放在矮桌上,支着下颌用那双湛蓝的眼睛望着维达。薄长的信笺慢慢的卷了起来,纸角被房间里流动的微风吹的一阵颤动,就像蝴蝶的翅膀。
“我有些不明白。”维达端起酒杯啜饮了一小口。“波利吉亚家族为何在密信中要求你秘密接触我,还要帮助我?照理来说,我已经和他们结下了仇。”
“死的是菲利普,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因为波利吉亚家族,早在那场比武后他就被主持正义的托森特公爵砍头了(注:菲利普在一次比武中用不齿的行为伤了‘骑士楷模’邓肯)。”
“与你结仇的只是狄伦侯爵,而你不一样,十个狄伦侯爵也比不上一个你。”
“我?为什么?”
“因为在波利吉亚家族眼里,你是最值得投资的重要人物;不论是血统、能力、还是拥有消失了千年的魔法,最主要的是,你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西斯皇帝。”
“你的意思是我‘奇货可居’吗?”
“‘奇货可居’?说的好,这是个非常好的比喻。”
“琳达…我还是不明白,如果我不打算与波利吉亚家族合作,他们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我也说过,我没有想当皇帝的欲望,何况,我也不会受人控制。”
“如果你了解波利吉亚家族,就不会这样想了。”
“我确实听说了一些关于波利吉亚家族的传闻……”
“那只是些表象而已。”
“我突然有了兴趣,说来听听吧。”
她举起水晶杯,斜着脑袋望着维达,眯起的双眼里满是狡黠之色。“殿下,你忘了,需要用秘密来交换吗?”
“啊,我真的怀疑你是在套我的话。”
“你也可以选择不说呀?不过,你的秘密我不会说给别人听的,因为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你想知道些什么?”维达把杯中的剩酒一口喝完,揉了揉额头。
“让我想想…儿时的你是怎么样的呢?我非常好奇。”
“我恐怕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因为我受过了极重的伤,就此失去了之前的记忆。”
“那你是为了什么来法波艮兰的?”
“我要去黎斯特,因为我要去拜见圣霍斯彼图骑士团的大统领邓肯,去宫廷里觐见国王,我预见了未来,未来会发生一些非常不好的事……”
“是什么事呢?”
琳达正在将深绿色的酒液注入两人面前的水晶杯中,她放下酒瓶好奇的问道。
“战争,由图诺曼迪克发动的战争,接着是帝国,他们借着战争大肆侵占他国的领土,这是一场灾难,我想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你打算把这一切都公诸于世吗?”
“不,我不打算公开,要知道我并没有什么声望,我所说的不一定有人会相信,我不可能像传教似的一路宣扬,只有设法得到那些手握权杖或头顶王冠之人的帮助才行。”
“你说的没错,我猜…昨晚你应该和我的丈夫透露过这个消息,当然,你确实可以借用他与黎斯特宫廷以及骑士团的关系去取得一部分的信任,但是,你还是忽略了波利吉亚家族与帝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
“因为波利吉亚家族在帝国的地位?”
“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最主要的还是权利与利益的平衡。”
“哦?我越来越有兴趣了,能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只能进行简单的概述,否则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现在还没到半夜呢。”
她瞟了一眼维达,手中把玩着精致的多面切割的水晶瓶塞,她斟酌了一会,似乎在想从何处说起。
“有人说波利吉亚家族与英吉利格兰玛帝国一样;说他们是凭借着古西斯帝国赋予他们的权利与地位,是靠掠夺与蚕食古西斯帝国的遗产而发家的,就好像是一位母亲,养育了子女,供他们吃喝,将他们抚养大,到头来母亲病重不治,他们就像是一群食腐兽那样争相撕扯着母亲的身体,连遗骨都不放过。。”
“他们没说错。”她厌倦了玩弄那个瓶塞,将它轻轻的放下,伸手端起了杯子。那个扁圆形的水晶瓶塞像个失去了动力的陀螺,在桌上没精打采的摇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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