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嘴忽悠赚钱,以此养家糊口。
假如别人不给好处,他就有问必答,那他一家三口就要喝西北风了。
张牢头这两天,就有一件心事,一直想问刘瞎子。
张牢头也知道,让刘瞎子喝西北风,是问不出答案的。
当然刘瞎子在地牢里,就算想喝西北风也喝不到。
所以张牢头半夜值班时,支开狱卒,悄悄带着酒菜,找到了刘瞎子。
按道理,没有魏先生的吩咐,任何人不许私自接触刘瞎子。
但是张牢头确实有心事,铁司狱虽然分管大牢,但是他还要兼顾,文朝天分派的案件审理,所以大牢这边,有一个专职的管营。
三十多个狱卒,加三个牢头,三班倒的值班制度。
而管营,就管着牢头和狱卒,是大牢这边,实际的负责人。
现任管营年龄大身体差,半月前辞了公差,张牢头的心事,就是怎么从牢头上一个台阶,当上管营。
之前这事他找过铁司狱,不过铁司狱不敢在文朝天那边提。
本来他都死心了,结果那晚巧遇段初私会佳人,他帮段初打掩护,段初又说会帮他,跟魏先生说说。
这样一来,死掉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不过三天过去,段初那边还没动静,张牢头心急如焚,所以就打算找一下刘大师,求他指一条明路。
别笑话张牢头志向不远大。
身为彭州府底层小人物,他的.asxs.本来就低。
多少人一辈子在府衙混事,最后也只是一个底层小吏。
钱以宁还没有消息,最近魏先生心情不是很好,来送饭时,也不说什么话,刘瞎子天天在地下囚室,单身独坐,都快憋出病了。
所以张牢头一来,刘瞎子就像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两人在黄豆大的灯光下,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喝了个痛快。
酒到酣处,刘瞎子拉住了张牢头的手,深情地说:“兄弟,你能来看老哥,老哥很高兴,上次你打我板子的事,一笔勾销了。”
张牢头连连道歉:“我那也是听令行事,迫不得已,请您老理解。”
“理解!理解!兄弟,今天几月几了?我蜗居在地下斗室,已经多天不见日月,一时竟然忘了,今夕是何年,今朝又是何日。”
刘瞎子说完,一声长叹。
这叹息听上去,颇有几分龙困沙滩后的无奈。
“大师,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不过再过一个时辰,二月二就要过去了,日子是真快呀。”
一听说今天是二月二,刘瞎子突然站了起来。
身上的镣铐锁链,哗啦啦响。
张牢头吓坏了,怕声音被别人听见,连忙抓住锁链防止再晃荡发声。
刘瞎子抬手捻捻颌下短须。
“既然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那早上老哥我,在这地牢深处,听到的那声闷响,想必就是龙吼了。”
张牢头就把当天,彭州府街面上府衙里,听到龙吼发声的乱象说了。
刘瞎子点点头,道:“兄弟,你今天来是想找我问前程,对不对?”
张牢头心说神了,我一个字没提,他竟然都知道!
“大师,什么都瞒不住您老!我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当上管营。”
刘瞎子笑了:“兄弟,你只要放我上去夜观天象,有问必答!”
“您又看不见,怎么观天象?”
“天人自有感应,我观天象,不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