迭的给自己换了个特大的杯子。
怀景奇对这个柴大人也是十分敬佩的,他虽长处于江湖之中,但是对于官场那些事也并不是完全不了解,如今南北仁楚的朝堂表面上看起来一片其乐融融,但是暗地里多少的暗流涌动,又有多少的血腥杀戮?
这个柴涧风能在短短一年多时间里,把原本连人口都要留不住的礼安县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其本事足可见一斑,再加上今日见到城中一片和乐融融且礼教也足,就更加佩服这个柴大人的手段和目光了。
就连暮长云都敬了柴涧风一杯,其实她的心思也难猜,这礼安县从前可以说与沧州无二异,但是因为柴涧风的到来,使得这里变成了一处人间天堂的般的样子,无数的老人孩子因为他而脱离苦海。
若是沧州能遇上这样的一位人,或许她的命运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的感谢,一是感谢柴涧风为一县人民做了这么多事,二是感谢柴涧风让她看到,沧州其实不是无药可救的。
总之,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谢晨稍微喝多了一点后,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从寒山村出来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放松,没有一点的负担,也没有一丝的担心。
有柴秀才在这儿,自己就算是醉倒过去那也是没得关系的。
柴涧风向来体内有寒疾,这是谢晨知道的,但是今日一问才知道,这长期的奔波劳碌,那寒疾居然不治而愈了。
柴涧风几杯酒下肚也是有些醉了,其实他还是不爱喝酒,每日奔波虽然辛苦,但是他也很少喝酒,只是偶尔夜里无法入睡会小酌几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碰上谢晨,就是莫名想喝他个烂醉。
不过他还不能真喝得烂醉,明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有几个负责暗中保护他安全的人一直跟着他们,他自然是明白的,怀景奇也早有感觉,但是没有理会。
柴涧风踉踉跄跄的起身,把谢晨背回了房间,给他放到床上躺好,这才出门。
他回衙门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所以晚上不能留在这里,跟怀景奇说了几句,便告辞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柴涧风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望着满天的星河,不禁高声对天道。
“清风无力屠得热,落日着翅飞上山。
人固已惧江海竭,天岂不惜河汉干?
昆仑之高有积雪,蓬莱之远常遗寒。
不能手提天下往,何忍身去游其间?
曹先生,您说,我现在能手提天下往了吗?”
将一个荒凉的县变成了如今这副繁华的样子,看似是风光无限,但是其中艰辛又岂是旁人能知的,清风无力屠得热,说得不就是他才来的那段时间吗?凭他一人之力,如何驱得动那暑天炎热?
而这才不过是仅仅一县,要让天下皆如此,又该如何做到?
不过,往日种种艰辛,好像都在与谢晨的这几杯酒中,统统消散了,万千烦忧,尽散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