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却是受害者许罗衣。
“你这番归去,孙府定然横加阻止。本宫会去皇上那,让曹宗随你回去一趟。”云绾容考虑周到:“这两年孙承颇得皇上看重,朝廷的事本宫不好多嘴,想来你是明白。”
“臣妇明白。”许罗衣闻言知意:“臣妇只想离开孙家,失望透顶了,臣妇心中没力气去恨他。当初也是民妇自己的选择,往后各自珍重,好自为之罢。”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心中气量,不输男儿。”云绾容叹气:“可惜这世道啊,偏对女子多加桎梏。”
许罗衣跪下,郑重而感激地磕头:“娘娘的恩情,民妇无以为报,往后……”
“往后随心,把日子过好,便不辜负本宫今日相助了。”云绾容拉起她:“既然要走,就走得漂漂亮亮,让孙家后悔去罢。”
云绾容压着她肩让她坐下,示意手巧的闻笛上前,为她梳妆。
许罗衣诚惶诚恐。
簪上并蒂玉海棠步摇,挂上光润东珠耳坠,施了薄粉,抿上唇脂。
宫女的衣裳显然不行,自己和她身量不同,云绾容看着许罗衣那身玉兰色衣裙,取来如意禁步,双鱼玉佩,相得益彰。
一番打扮。
镜中之人,颜色重现。
望着里边的自己,许罗衣心神恍惚。
“这才是你自己,和离之后,切莫妄自菲薄,好生珍重。”云绾容朝她轻轻笑着。
许罗衣险些落泪:“民妇何德何能,娘娘帮了民妇,只怕孙家那边。”
云绾容早已想到:“本宫身为皇后,怕他不成?”
“娘娘何须为臣妇做这般多,臣妇……不过寻常一女子,担不起您这份厚爱。”许罗衣十分触动。
“现在不知不要紧,往后你就知道了。”云绾容微笑。
时下,市井街坊茶余饭后之谈多在孙府。
今日,这场戏终于落幕了。
皇家赐下的婚事,如今亦是皇后递下的懿旨。
许氏归去,收拾行囊,伴着当初抬进去的嫁妆,出了孙府的大门。
许罗衣回头看一眼曾相枕而眠的丈夫,上了离京的马车。
孙家愤愤不已,然而曹宗同许氏出来,代表着皇帝的意思,再多不满也只能吞下肚。
又过两日,云绾容派出去的人传回消息,说许罗衣到了隔壁州府,找了家小院休养,落了胎。
养了一个月,再次启程。
期间孙承找了过去,到了地方不知从谁口中得知许罗衣小产之事,悔恨不已,失心疯一样翻遍整个州府,一无所得。
许罗衣彻底走远了,在某个人人不识得她的小镇里,改名换姓,过着自己的日子。
云绾容听见孙承的反应,轻轻嗤笑。
正好齐璟琛过来,看着皇后讥讽的表情,不禁问:“绾绾想到了什么?”
“臣妾想起有人说过的一句话。”云绾容给他斟了杯茶:“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齐璟琛奉茶的手一晃,凝视住茶水不敢喝了。
最近他没得罪皇后罢?
好像也没惹她生气?
他试探:“朕对绾绾情深义重,想必不是你口中的那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