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安小楼的计划,饭后他和童老爹去当铺各租了一件很帅气的丝绸长衫,童三好又把自己最新的衣裳穿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一家人便锁了门,向着山塘街出发了,一路上安小楼又不停的和他们父女俩对着台词,直到背得滚瓜烂熟这才罢休。
还别说,那句话说的真不假,人饰衣裳马饰鞍。这童老爹平日里看着就是个不起眼的老头儿,这会子穿上那亮色丝绸长衫,再戴个四角方巾,手里拿把折扇,竟真像一个微服出巡的官儿样了。再说那童三好平日里看都已经很漂亮了,身材又不错,今天刻意打扮下来,安小楼竟险些看呆了。
这一路就来到了山塘街,那座待价而沽的房子前,今日却也巧了,东主也在,房门洞开着,里面还有几个中年男子在谈论着什么,安小楼估计那几个人也是来看房子的,所以就伸手拦住正要抬脚进门的童老爹,先观察观察再说。
“小楼,这宅子看起来不便宜啊,地段又好,我怕……”童老爹双目放光,看着这宅子,咂着舌头对安小楼说,“还有,你哪来的钱买房子啊?”
“山人自有妙计,老爹安啦!”安小楼笑道。
那屋里的人谈了一会,主宾便走出门来,其中一个八字须的胖子身穿一身员外服,左手握着两个大核桃嘎嘎转着,看样子像是东主,果然,他送走了之前的人,便回了屋子,临进门前,看见正站在门口不远的三个人,一老两少,打扮入时,像是来买房的,于是凑上前去,拱手道:“敢问这位老丈,可是来……”
见鱼咬钩了,安小楼心里一乐,拦住了正要开口的童老爹,横在他前面,装模作样道:“呔!你是何人,却敢来跟我家老爷搭话!”
那胖员外一愣,心说乖乖,这是来了大主顾了,于是一脸堆笑,转向安小楼道:“这位小哥,敢问你们是来买房的么?”
安小楼上下打量着他道:“我们老爷远道而来,回乡探亲,这几日出门闲逛,一时心性大发,想买套小宅子来玩玩,凑巧逛到此处,看这前后屋子都不错,你可知这附近有要卖房子的么?”
安小楼鼓足了劲把牛皮往大了吹,把童老爹往高了吹,至于吹成谁,他心里暂时还没谱,不过不管吹成谁,唬住这东主就是目的。
“如此快请,快请!”那胖员外看这老人家一副高傲模样,穿的又是不俗,而身边的下人都一表人才(虽然看起来像个久未剃头的和尚),可见身份高贵,忙把三人让进屋内,好茶伺候着,童老爹也乐的有不要钱的好茶喝,更乐得不需要说多少话,只顾翘着二郎腿摆谱,心里暗自开心:老童这一辈子,头一次这么威风,爽哉!
重要人物们落了座,“丫鬟”童三好和“家丁”安小楼就分别站在童老爹身后左右两侧,目不斜视望着前方,那胖员外沉吟斟酌着,在想自己是坐呢,还是不坐呢,犹疑半晌,终于决定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还是站着比较舒服,他等了半天,不见那老爷说话,于是嘿嘿笑着又先开口道:“这位如何称呼?”
“我家童老爷!这苏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是少小离家老大还,乡音无改鬓毛衰,再回首已物是人非。”安小楼向天一抱拳,充满景仰的说道。
“哦!久仰久仰!”那胖员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说乖乖,这连人家身边的一个小厮都这般出口成章,这个老爷却不知是哪里来的大人物,“却原来是在外为官的童老爷!”
“错!”安小楼断然打断他,“我家老爷可不是官!”说罢傲然的昂起头。
那胖员外一愣:“童老爷既不为官,却是做什么的?”
“我家老爷乃是管家!”安小楼放低了声音,用手挡住嘴巴,向着那胖员外道,“此行须得低调,低调啊!”
“管家……”胖员外的脸色略略有了变化,心想我道是什么重要人物,却原来还不过是个奴才,正咳嗽一声想要说话时,却听那安小楼又说了:“哎,我们王爷可是须臾离不开老爷啊……”
这王爷二字,可是大大触动了胖员外的神经,当朝只有两个王爷,无论是哪个,身份都极为显赫,能在王爷家做事,别说是个管家,就是一条看门狗出来,都比别人高上三分。
“哎呀呀,真个是怠慢了!”胖员外脸色又是一变,“却不知童老爷对我这宅子……”他似是深谙这经商之道,一边拿眼睛瞄着童老爹的表情,一边向安小楼挤眉弄眼。
“咳咳!小楼哇,这里的事,你替本老爷弄弄好,银子么,不怕,关键事儿要办的漂亮知道么?”童老爹上场了,“三好,你陪我去逛逛,听说这里的叙娴雅院不错啊,却不知那花魁是否有你俊俏!”后面这句是他自己发挥的,后来被女儿给一通好骂:拿那风尘女子跟你自己的亲闺女比,好意思么?
不管怎么样,童老爹带着女儿童三好闪亮撤退了,一出门,老头儿腿就软了汗就滴滴答落下来了,全靠的闺女搀扶,走到远远的一个巷子里,一屁股坐在那石凳子上就起不来了,拍着胸口直捯气儿:“哎唷……这事体……”
胖员外目送着童老爹出门,心说这有身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连话都懒的跟我说,当下笑眯眯对安小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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