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仪笑着应了刚要走,就听胡晓竹道:“前番还听介衡说如今为了要施新政,朝堂上颇多辛苦,总不能归家,这般娇花美眷空放在府里也是可惜了。”
蒋仪自回门后就没有碰见过陆钦州,但想必他们是常见面的,只是胡晓竹再与陆钦州相好,如今也还是正头的侯夫人,她大喇喇的说出这番话来又是何意?
蒋仪终还是笑了笑道:“他再辛苦也是为了这一国百姓,妾在府里更要加倍孝敬母亲,安稳后院,不致为他增添负担才好。”
她可没想过要对这侯夫人低头,况且陆钦州也曾说过,叫她只管做好她的九夫人,其余的事情他来处理的。
蒋仪方要转头,就听那胡晓竹又冷冷言道:“真是好大的出息,连远泽都勾搭上了,好好一个陆府的家风都要叫你给败了。”
这事必不是陆钦州透露给她的,陆钦州就算与她私通,也不会把这样的丑事讲给她听。那胡晓竹以又是从何处知道的此事?
蒋仪混身都抖了起来,紧紧怀抱着昊儿,见胡晓竹仍是那样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冷笑,似是等着要看自己出丑,她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道:“这话又从那里说起,我家大少爷已是皇家钦定的驸马,待公主府建好就要成亲的,妾身不过蒲柳,名声叫人坏了也就坏了,只是大少爷还有大好前途,若叫人有心造了谣言伤了他的名誉,只怕我家大人也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就算不知道她是从那里知道的,也要唬住她,叫这事情断在她这里才好。
她学着胡晓竹冷笑了一声,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道:“侯夫人,妾听闻京中有个四品官家的夫人,白日里四处嚼了我家大人的舌根,还是跟丈夫一起睡着,天不亮就被人剪了半截舌头去。侯夫人说这话可要当心了,承顺侯怕是压根就不与你同床的吧?”
这正是当日在醉人间,陆钦州拿来威胁过胡晓竹的话,蒋仪原样儿学完了,仍是冷冷望着胡晓竹,就见她仿如见着鬼了忽而面色惨白,尖叫了一声转头走了。
观花亭中的几位姑奶奶与程氏俱是听见胡晓竹惨叫,忙都跑了出来看出了什么事,因伺候的人都在观花亭周围候着,这里倒没什么人。胡晓竹也是经另一条路跑的,蒋仪见这些夫人们来了,只是淡淡道:“方才想必是侯夫人与虎子玩的兴起了才叫的,她这会子想必是与那虎子到别处玩去了。”
回亭中宴饮了一番,胡氏见蒋仪也不肯喝酒,嫌她不能尽兴,又陪她在府中各院转了一圈,因见日过中天昊儿也累了,便辞过程氏套车回府了。
在回府的马车上,昊儿玩着手里两个从胡府里拿来的小桃木剑儿,玩了半晌拿剑戳着车厢里的绵毡喊道:“杀!杀!杀娘娘。”
胡氏听的奇怪,问蒋仪道:“他从那里学来的杀呀杀的?”
蒋仪也惊道:“我也不知他从何处学来的,大约男孩子们都爱些刀刀剑剑打打杀杀的吧。”
胡氏点头道:“想必也是,只远泽自小不爱这些东西,到如今也在刀枪棍棒上淡些,专爱读书习字,要不怎么能考得个探花回来。”
大凡生了儿子的女人,三句话离不了儿子,不论你扯到那里去,她总能扯回儿子身上的。蒋仪笑着应了,却不接话,只是逗了昊儿玩着。
这样直到七月间,胡氏带着蒋仪各府里人认了一遍,将家里上下事务也俱熟悉通透了。到了七夕第二日,宫里便传了周氏与胡氏两个进宫接旨意,留蒋仪在家看着家。周氏与胡氏两个皆有诰命在身的,一身朝服天蒙亮便去了,至晚方回。回了府里,也就知会了阖府上下,九九重阳节过完九月十二的一日,便是公主下嫁吉日。
隔壁的驸马府已经建成,如今不过是添软饰进去即可。这日一直在那边监工的陆远泽便回府来,说要请府中女眷们到那府里巡视一番,顺带替各处院子与景观都先取个名字,虽公主来了自然仍要重新取名,但如此也不至于大婚时各处牌匾虚悬,另就是各屋里虽已有了窗帘幔馒,添意趣的些摆件儿却是宫里尚下来的,如今还要周氏胡氏等参详过了才好摆放。
正是七月中最热的日子,周氏都换了薄绸褙子,胡氏也是薄罗衫薄罗裙,头上梳着高髻。蒋仪因要时时抱着昊儿,怕他抓闹弄脏了自己,也不敢穿浅色衣服,叫初梅将自己头发俱梳在后头反绾了,穿了件豆绿色的窄袖衫,下面系了件素色裙子。
婆媳三人带着个昊儿坐齐了正在一品堂里歇凉,就见外面管家陆丰家的来请,说是马车已套好了。周氏带着昊儿趁一辆,胡氏与蒋仪趁了一辆,自丁香里院旁的后门上出了府,经过新建的夹巷拐一公主府前门,就见门上书着赦造公主府几个大字。管家陆丰正在大门上等着,见周氏等来了忙迎过来,与他娘子两个亲扶了周氏下车,又抱了昊儿下来,一行人便进了这公主府。
入府一面照壁,上面几株怒放的牡丹栩栩如生,随光流转着色彩。
“东风吹来花自开。”周氏停下来念了一遍那右下角的提辞,问陆丰道:“这是谁的丹青,不像是画上去的。”
陆丰躬身道:“回老夫人,这是宫里萧阁主的墨宝,在南边景德镇上照原样烧出的瓷壁镶上去的。”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