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间,手心里那个安心的温度离散,又是陷入一片冰凉,就像寒冬腊月掉入了冰窟窿一般,实在是刺骨得厉害,周围飘荡着药物那种刺鼻的气味,周身的不舒服,如果还在环绕在黑暗中,会不会一直沉沦下去。
她有太多的放不下,怎么能救这么一直沉沦下去,薛奇说的,是不是也是陶随安希望的,她这两个哥哥啊,性格差了十万八千里,人设都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对她,那份心意却是一模一样的,如果她有危险,他们必会命也不要的好好护着她,要得不过是一个她好好活着而已。
她不能这样,她辜负不起。握紧拳头,不知道挣扎会有什么用,可是不挣扎,却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病房里,林双怡坐在床前显得有些疲惫,阿香手里抱着睡熟的孩子,可能孩子敏感发觉了大人的情绪,总是睡得很不安稳。林双怡扭了毛巾,帮陶小曼擦了擦脸,然后理了理陶小曼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床上的人好像因为这声叹息显得有些不安,皱着眉扭动了一下躺了两天,有些僵硬的身子,林双怡看着床上的陶小曼有了动静,立刻出声急唤“小曼?小曼?”
然后立刻朝门边去,打开门门口就有安排保护他们的人,密密麻麻的都是神情严肃,见林双怡开门,都把视线转了过来,林双怡说“去叫医生,赶紧去叫医生。”然后立刻有人跑去叫医生了。
林双怡回到床边,就看见陶小曼已经睁开了眼睛,只是带着一些疑惑看着四周,最后看到林双怡,开口叫“大嫂?”声音确是很嘶哑,然后皱着眉难受的咳了一下,看着白色的天花板说“回来了?”
然后医生被叫来,帮陶小曼检查了一遍,林双怡被叫道一边,医生吩咐,陶小曼因为流产,身体现在还在很虚弱,而且又受了那么大的刺激,需要好好的休养。
林双怡认真的记住了医生的吩咐,送走了医生,就见陶小曼没有乖乖的躺着,而是挣扎着想要起身,阿香因为抱着孩子,只能干着急的在旁边劝着,林双怡赶紧过来扶住陶小曼,陶小曼坐起身,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被纱布包裹着,隐隐的疼痛从伤口处传来,伤还没好吗?陶小曼诧异的问林双怡“大嫂,我昏迷了多久?”林双怡说“两天了。”
两天?只有两天吗?为什么会?她不是回去已经整整一年了吗?这里不是已经该过去许多年了才对,为什么只有两天,她没有回去过吗?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吗?可是爸爸怀里的温度还那么真实,和薛奇的打闹还历历在目,还有付雅,薛妍,妈,都那么真实,那么真实是梦吗?
陶小曼的脸色很苍白,看起来很无力,她虚弱的问林双怡她一直急迫需要知道的问题,虽然她心里有答案,明台钙素过她,可是她还是固执的抱有幻想,如果她的存在是一种悖论,那么会不会因为她的来去,让某些已经发生的事情出了差错,那场大火没有发生?
“大嫂?我哥呢?”陶小曼急迫的问。林双怡被她这么一问,脸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情,然后欲言又止的说“小曼,陶处长,他。。。”陶小曼苍白的脸上因为激动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她问“他还活着,陶随安还活着,他不会不要我的,是不是。”陶小曼的语气坚定,但是眼泪却从眼睛里掉了下来,林双怡看陶小曼这样,不忍心的上前抱住她说“小曼,你冷静下来,这样对你身体不好。”
“大嫂,我哥哥他,怎么了?”陶小曼靠在林双怡的怀里,苍白的问。林双怡小声说“小曼,陶处长已经过世了。”林双怡可以感受到怀里的人身子无力的颤抖着,传出阵阵呜咽声,林双怡说“小曼,伤心就哭出来吧,好不好。”
陶小曼的身子因为哭泣抖得更厉害了,然后腹部传来了不适的感觉,虽然不适,却是透着心凉的疼,好像身上被人狠狠的剐下一块肉来一样,陶小曼的手摸着腹间,这种感觉却是薛眠眠不能感觉到的,这种感觉对于陶小曼来的更是强烈。强烈的像是要晕厥过去。
陶小曼摸着自己的肚子,惊恐的抬起头看着林双怡,眼里满是伤害,没有一点希望,却还是问林双怡“大嫂,孩子呢?”林双怡看着陶小曼这个样子,心痛的不知道怎么办,伸手捂住嘴,怕自己哭出来,让陶小曼更难受,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呜。。。”陶小曼捂住肚子,失声痛哭,是薛眠眠的时候,总是抱着虚无的希望,希望这一切没有发生,甚至有些时候希望陶小曼是假的,陶小曼不存在的话,那么陶随安和那个孩子的死也就都不存在了,可是现在死亡真实的摆在自己面前,那么残酷,让她那么痛不欲生。
林双怡擦了擦眼泪,皱着眉小声问阿香“阿诚呢?找到了吗?”阿香无奈的摇摇头“阿诚少爷从早上离开,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明诚离开不久,明楼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也匆忙离开了,他们两个到底去了哪里?林双怡皱着眉,心里非常的不安,看了一眼窗外。
汪玄时蓄意谋杀新政府要员秘书明诚,还杀死了76号行动处处长陶随安,这件事情引起日本方面的重视,明楼要求严查汪玄时。
加贺一郎不明白汪玄时为何会做出这种举动,明楼让人调出特高课密宗,汪曼春曾经因为假情报致使第三战区作战失败,藤田芳政曾经怀疑过她是重庆政府的人,而汪玄时作为她的哥哥,是不是也牵扯在内。
明楼坦言曾经因此调查过汪玄时,调查结果在明诚身上,明诚就招到汪玄时的刺杀,且陶随安也受到杀害,那么就能证明明楼之前的怀疑是正确的,加贺一郎看了密宗,知道明楼所说极有可能,然后下令封锁上海,追捕汪玄时。
明诚也让小法他们寻找汪玄时的下落,但是却毫无进展,医生诊断出陶小曼流产,痛失孩子,明诚怎能不愤怒,陶小曼躺在病床上,明诚更是心疼,陶小曼和陶随安的感情,他一直都看在眼里,所以知道陶随安的死对于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还有孩子,明诚一直陪在陶小曼身边,沉默不语,不吃不喝,这样的状况让明楼和林双怡都很担心,却劝不了,明楼更加明白,明诚从小就是孤儿,亲人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那个孩子对于他的意义。
明诚一直守着陶小曼一天一夜,最后被林双怡劝着去洗漱一下,他这个样子,怎么照顾好小曼,明诚起身去卫生间,然后穿着白大褂的人递给他一张纸条“我在汪家”。
明诚自然是知道这个‘我’是谁,然后立刻出门,已经找不到刚才的人,明诚没有回病房,而是直接回家,从房间柜子里拿出两把□□和几个弹夹,刚要出门,却总有一种错觉,陶小曼在房间里,陶小曼在叫他,可是转身去看,只是空荡荡的房间,哪有那个成天嬉笑的身影。
明诚出了门,本想直接去汪家,可是总觉得陶小曼在自己周身,但是明明陶小曼在医院的,车子转了个方向,明诚回了医院,然后看到还在躺在病床上,就像一夜之间被人抽走灵魂一般的陶小曼,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
明诚坐了十几分钟,然后起身,帮陶小曼拉了拉被子,理了一下头发,然后摸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我马上回来。”明诚离开,因为走得匆忙,让阿香觉得奇怪,明楼问起,也就和明楼说了,明楼皱眉想了一下,然后立刻也出了医院。
汪家
汪玄时坐在大厅中央,然后看着直接推门进来的人,汪玄时用一块黑色的布擦拭着自己手里的枪,单薄的嘴唇带着冰冷的笑,问“一场大火还烧不死你,你倒是真的自己来了?怎么?明楼没有和你说过,鲁莽是最愚蠢的行为吗?”
明诚只是冷冷的看着汪玄时,然后举起手里的枪对玄时。
汪玄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你今天来这里,除了我必须死,是不是还为了陶处长啊,要不要我提醒你,那也是汉奸。”
明诚咬着牙,看着汪玄时带着痛恨和嫌恶,然后说“陶随安做的一切我都不认可,但是对于小曼,他做了一个哥哥能做到的最好,那么,我就要为他的死给小曼一个交代。”
汪玄时冷笑一声,然后问“交代,对,交代,你们明家还欠我一个交代,不过没关系,等你死了,我会找明楼,让他给我一个解释。”
然后陶随安也举枪对着明诚,明诚低身侧转,躲过了汪玄时的子弹,也把身后举枪要朝他开枪的人一枪射杀,那人倒地以后,十几个人从不同的角落出来,明诚马上找了掩护的柱子躲了过去。
汪玄时的声音却是清晰的响起,汪玄时说“你躲过一次,我怎么可能让你躲过第二次,害死曼春的人,都要给她陪葬。”
“嗙”“嗙”“嗙”三声。
三个人倒下,而这三个人刚好是对明诚有射击角度的人,明诚见三人倒下,然后立刻翻滚而出,把自己视线范围内的几个人射杀,接着又是几声枪响,十几个人,只是瞬间而已,已经被清理干净,只剩下客厅中央的汪玄时。
汪玄时看着刚才的射击方向,是在二楼,汪玄时抬着头大叫“明楼!”声音很大,甚至有些疯狂,然后就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一棵柱子背后走了出来,明楼手里拿着一把远程射击□□,居高临下的盯着汪玄时。
汪玄时眼睛充血的望着明楼,眼里充满了恨意,明楼收了枪,然后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汪玄时面前,明诚的手里的枪却一直对准汪玄时,却是问明楼“大哥,你怎么来了。”
明楼看了明诚一眼,脸色不是很好看,然后责备的说出两个字“鲁莽。”明诚有些愧疚的低下头,然后明楼看着汪玄时,一字一字清晰有力的说“汪曼春是我亲手杀死的。”
汪玄时字字听得清楚,然后咬着牙抬起枪指着明楼大叫着明楼的名字,那么愤怒“明楼。”
明楼对着汪玄时冷笑一下,不畏惧那近在咫尺的枪口,然后说“汪处长,我和你算是故交,以你对我明某人的了解,我从来也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之辈,要不然也不能在这乱世沉浮之中活到现在,是不是?”
汪玄时愤怒的嘶吼“明楼,曼春对你,死心塌地,她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为什么?”
明楼说“为什么?我明楼这一生,唯一别人碰不得的东西,就是我明家人,汪曼春绑走我大姐,枪指在她脑袋上要挟我,我只能杀了她。”
接着明楼抬起枪,指着汪玄时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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