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枯竭的气血再度疯狂的渡了过去,同时大吼道:“我要他活过来!”
他眼中布满了血丝,不甘的泪水夺眶而出。
胸口的肺火瞬间升腾到可怖的温度,伴随着一阵咳嗽,殷红的血从紧闭的牙关流淌出来。
“桑儿,住手!”
呼律释比又惊又怒。惊的是先前一刻,长桑体内的内劲和气血明明都早已见底,仅仅一盏茶的功夫,少年居然又能够施展方才的手段。怒的是他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要知道精、气、血都是人体的本源,他今天大病初愈,未待调息便竭力而为本已透支了自己的身体,伤及根本。此番又冒着经脉枯竭甚至寸断的危险去做那不可能的事……
最关键的是,扎西已经魂归天山了。
日渥不也看出了长桑的情绪似乎已经失控,扎西爷爷的死他也十分悲伤,但若再不及时阻止他,恐怕会落下心魔影响到长桑今后的行医生涯,他急忙上前拉住小伙伴的手,说道:“长桑,再这么下去你会力竭而死的!”
话音未落,一支狼牙不偏不倚的顶在长桑的脖颈后侧,长桑顿觉眼前一黑,倒在日渥不的怀中。
呼律释比收回狼牙,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这么多天过去了,扎陵湖和鄂陵湖之间的草坡早已显露出来了,三、四十人骑着马,拉着一辆板车绕过莫折部落坑坑洼洼的泥地和水塘,走在姊妹湖之间的草坡上。每个人一袭白衣衫背负着一捆新柴,唯独板车上的那个人被一块黑色的布掩盖着。
他们沉默着向天山行去,那里是莫折部落亡者最终的归宿地,是他们的灵魂将要栖息的故里。扎西也逃不过这样的羁绊,因为他的父母亲人都在那片神圣的所在,所以呼律释比领着一队人把他送到了这里。
人们无心再去看那漫山遍野的风景,径直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空旷地,他们分头找来一些石块垒成一个圈,然后将背后的木柴投了进去,被黑布包裹着的尸体放在最上层。
长桑取过火种准备引火,这原本是由逝者长子操刀的角色,却由于扎西身后无人,在他的一再坚持下由他代劳了。
带着一丝不忍,长桑投下了火种,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想去看扎西爷爷最后一眼时,暴晒了几天的干柴迅速挥动火鞭,吞吐的火舌瞬间卷起了黑布。噼啪作响声中,滚滚热浪带着扬起的灰尘扭曲了人们的视线。
呼律释比头戴猴毡帽,腰别皮鼓,有节奏的一边拍打一边念唱,所有人远远地围在火堆四周跟着节奏低诵着。长桑虽然听不懂,但也猜到那应该是类似于佛宗往生经,用于超度亡魂或是令其安息的咒词。
他捧起板车上的黑陶罐,一言不发的静静看着,看着火光如炬,黑布翻飞,逐渐肢解,慢慢成灰烬,忽明忽暗闪动着最后的光亮,最后黑的灰的全都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沉睡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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