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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抬起酒杯欲敬谢,却被沈槐挡住了。
只见沈槐神色有些不郁,宋九如见状急急说道:“宋某多次找寻神医而不得见,此番偶遇便草率上前,的确不合时宜,还请沈大夫见谅。若是方便的话,您看,在下明日携母亲去万福斋造访可好?”
宋九如显得十分急切,而沈槐却始终没有答话。
宋九如唯恐他断然拒绝,于是向他桌上的另外两位友人投去求助的目光,只求他们能美言两句。
可惜其中一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便自顾自的喝起了酒,而另一位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宋九如略感不安,将身子躬的更低了。
“阁下不必如此。”
沈槐终于开口说话了。
“老夫弃医十数载,早已不问岐黄之术,阁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难能可贵的遇到了救星,却被拒绝的如此干脆,宋九如正打算厚着脸皮再次恳求,沈槐又说道:“阁下的事,恕老夫爱莫能助。老夫难得与老友小聚,阁下请回吧。”然后重新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宋九如的心顿时冰凉一片,怔怔的看着沈槐的侧影,不甘却又无奈的拱了拱手,悻悻的离开了那张酒桌。
乐乎楼里的小插曲就此落幕,人们唏嘘感慨了一会儿,然后将注意力重新转移到莫行医的桌上,此刻有人看罢上下联,顿觉应了刚才的景,不免大声的读了出来:“桃仁杏仁柏子仁,仁心济世;天仙凤仙威灵仙,仙药救人。”
有好事者听出了弦外之意,当即哄笑道:“仁心济世?怕是被狗吃了吧。哈哈哈哈——”
沈槐像是没有听到,但同桌的一人却如坐针毡,几次三番想起身辩驳,都被另一人拉扯住了。
然而随着议论声和哄笑声越来越大,那人终于按耐不住,突然站立起来喝到:“沈兄乃是当代医术大家,既然业已归隐,那么不再问诊也是正常不过的事,你们如此取笑他,实在太过分了。”
那人本来就因莫行医作为一名大夫,却公然哗众取宠而觉得不顺眼,此刻挖苦沈槐的对联又出自他的手,不由愤然说道:“反倒是那跳梁小丑公然作怪,你们却当作寻常之举,不显得可笑之极?”
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气,莫行医数度无故遭受讥讽,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反问道:“医术再高超,却不作为,学来又有何用?医者本心,学医不就是用来济世救人的么?”
“沈兄医术皆得自家传,济不济世,与你何干。你若真有本事,去替那人母亲诊治便是,一介草莽游医,识了些草药便公然卖弄,哪懂得医道,谈何医者心!”
“莫某不敢言通晓医道,但自问医德尚存,既然今日碰上了,待此间事了,自然会走上一遭。”
坐在角落中的宋九如听到这话,转头看了过来,但发现莫行医有些面生,好似不像成名的医道大家。暗想自己的母亲卧榻两年了,那些有名望的大夫都束手无策,给他看了恐怕也是无济于事,因此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只是遥遥的拱手施了一礼聊表谢意。
厅堂中的食客们齐齐转头看了过来,有蹙眉摇头的,有含笑等着看热闹的,一名堂倌见状跑到两张桌子的中间,陪着笑说道:“卢大夫,原来是您呀,哟,沈大夫、范大夫也都在,真是稀客。您瞧,这上元节才过,外头的灯笼都没摘下呢,诸位犯不着为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动了肝火败了酒兴。”
然后扭头又对莫行医说道:“这位爷,您也消消气,这些个灯谜您慢慢解,我去给您换壶茶。”
沈槐依旧置身事外的继续小酌着,范姓大夫拉了拉卢姓大夫的袖袍,示意他坐下,同时又说道:“卢兄,今日难得陪沈兄出来散散心,就别节外生枝了。”
眼看着好戏瞧不成了,想看热闹的人纷纷略带失落的转回身去。
卢姓大夫冷哼了一声,一边坐下一边鄙夷的说道:“真是大言不惭,人家寻过诸多名家都没找到良方,就凭他?哗众取宠的本事一流,可就怕他连那些灯谜都解不全吧。”
屡次的忍让,却被人屡次蹬鼻子上脸,莫行医不免也生出了火气。他站起身,抓起还未解开的竹牌,淡淡的说道:“这些灯谜倒是出的有些新奇,莫某手中还剩余十枚竹牌未解开,阁下敢不敢与我比试比试,看看谁解的多?”
卢姓大夫闻声看了看莫行医手中的红绳,不屑一顾的答道:“小人之争,卢某不屑为之。但我敢赌你一炷香内解不开。”
莫行医怔了一怔。
虽然剩余的灯谜越来越复杂,但是只要有充足的时间,他自忖可以解开剩余的所有谜面,然而限时一炷香的时间……他也没有太大把握。
正想着怎么才能反驳回去时,不远处有人小跑了过来,还嚷嚷着:“闪开,闪开,香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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