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闻人子敬,除此之外,坐落在桃园巷的烟雨楼也是他的资产之一,那里也是莫行医计划前去的地方。
剩余的竹牌上除了通常的灯谜,还有几幅对子,内容涵盖良多。莫行医无心政事、风月,不谙词曲、农作,沿着街心而走,在为数不多的竹牌中遇见了几面关于医药的对子。走走停停之中,发现类似的对子居然还不少,看来西京的大夫是不屑来这种靡靡之地,或是克己自律对养身之道、日常饮食自有一番讲究,才让他捡了便宜。
莫行医随意翻看,遇到涉及国医的竹牌便顺手解下,一路来到乐乎楼,不知不觉中,手里居然提了二十多跟红绳线头。
可能是来的有些早,一楼的食客只占了三成,莫行医打量着厅堂,一应陈设与十多年前并无二致。
此时一名店小二迎了过来,堆起的满脸笑意在看到莫行医的衣衫行头时便消融了一半,待看到他手中那一把醒目的红绳线头后立刻又消减了无数分,但职业的习惯令那店小二又迅速的挂起了极具亲和力的职业脸谱。
“这位爷,您是坐厅堂还是上二楼雅间?”店小二哈腰问道,眼角时不时瞄向那一串竹牌。
莫行医毫不做作的提起手中的竹牌,笑问道:“据闻猜中这慈恩街上的灯谜可在乐乎楼吃白食,可是真的?”
敢情这还是个愣头青,店小二心想,他稍稍挺起了腰,把抹布搭在臂弯间,答道:“这位爷是初来吧,这慈恩街的灯谜都是我家乐乎楼挂着的,若是猜中,我家掌柜自会送上美餐,不过也得按照规矩来才行。”
“哦?小哥倒是给我讲讲,这里面还有什么说法?”
莫行医一个人站在酒馆门口显得有点突兀,他与店小二的对话传到临门的几桌食客耳里,引起了窃窃的议论,并不时投来莫名的笑意。
普天之下开门做生意的,皆是为了利字,天上哪里会真正的掉什么馅饼。
乐乎楼此举,一来是沿袭上元节传统的节目,衬托节日的气氛,二来则是巧妙的营销手段,凭借灯谜兑换酒食的名头,吸引人们的眼球,提高自己的格调。而且在规矩之内,酒楼并不会少赚毫厘。
而规矩,自然是乐乎楼定的,或者说是乐乎楼的掌柜和烟雨楼的老板娘共同商定的。每解出一枚竹牌的谜底,相当于十两纹银,但不可折为现钱,只能作为抵扣,但若是摘下竹牌却无法解出谜面,不但无法兑换美食美酒,还得在原价之上再掏十两纹银出来。
这规矩,是慈恩街的饕客和桃花巷的常客众所周知的。
慈恩街精致灯笼下的灯谜既可能是可口的免费白条,又可能是令人倾家荡产的无底黑洞。
正因有这般的规矩存在,所以除非是家境殷实之辈会去凑凑热闹,否则那些寻常人等在摘竹牌前往往再三的思量,有了相当的把握才敢动手,这才导致上元节都过了好些天,莫行医还能在街心看到留存的灯谜。
在口齿伶俐的店小二解释过规矩之后,莫行医才领会到那些食客的笑意是等着看笑话的意思,就连店小二看向莫行医的眼神,也发生了细不可察的改变。
原本一枚竹牌抵十银,即便猜错,对于能上这等档次的酒楼之人而言也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然而莫行医的行头略显寒酸,不免令店小二既想取笑他不识好歹,在没弄清规矩之前就摘了那么多竹牌,再有便是担心他会不会无法兑现那么多银两,从而坏了规矩。
而莫行医却未往这方面细想,只是平淡的问了一句:“那这竹牌与酒食是如何兑换?”
他这么一问,便有食客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店小二也是楞了楞神,暗道:难不成这土包子真没想过若是猜不出来灯谜,会有怎样的后果么。
心里是这么想的,不过在自家酒馆门口,他也不敢流露出拒人门外的神态,正打算耐着性子再次解释时,从莫行医的背后响起了一道声音。
“三枚乐乎否,六枚烟雨楼;九枚雅舍君入幽,清红倌人盼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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