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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刀疤脸将军岂能料到,楼下那人也曾驰骋沙场十多年,也曾披荆斩棘不言败,更曾笑傲魏都痛骂群侯,更曾身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一介左中郎将的威压,哼,蚍蜉撼树。
他又岂能看到,楼下那人平静淡漠的外表之下,眼底迸裂的血丝,臂上暴起的血管,胸中翻涌的气血,无风自动的衣袍。
那一夜,墨寅怀抱刚满百天的爱子,于残帐破栏处俯身在乌锥马上踏火而出,无暇顾及被熊熊烈火吞噬的家园,眼睁睁的看着亲如兄弟的近侍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含泪听着身后娇妻不断传来快跑——快跑——的呼喊。
漫天的火光、燃灰、草屑、哀叹、嘶吼、啼哭,二十余众匈奴鞑子手持孔雀翎弩机紧追不放,墨寅怀中的长桑被染尘的空气呛得憋红了小脸。
为首那人满脸虬髯,不断吆喝频频发号施令,身穿匈奴服,却满口流利的大汉语夹杂着生硬的匈奴话。
无数的猜疑,无尽的悲凉,然而彼时的墨寅却只能抱着爱子快马加鞭逃向长草深处。
未料一支催命的孔雀翎扎入肩头,他闷哼一声含愤甩出一柄匕刃,借着长草和夜色,这柄匕刃划出一道弧线直逼虬髯的面门,虬髯躲闪不及,待到发现时,堪堪侧身避过要害,却依然被这道寒光划破了眼角和耳朵,吃痛之下重心未稳,轰然坠下马来。
莫行医确信,彼时的那张脸,便是此时的这张脸。
他参加骑射赛,只为了看到这一张脸,终于,让他等来了这一刻。
此时,大部分的参赛者都已完赛,但是成绩尚未公布,一群人聚在一处互相交流着自己的战果。楼外的羌民们看着楼梯口这幕稍显诡异的场景,不禁议论纷纷。长桑看到莫行医的举动有异于平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想和日渥不商量什么,却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跑向木楼。
一名北凉甲士翻身落马,瞥了莫行医一眼,手持一张靶纸神色怪异的匆匆跑上楼去。
捋平靶纸一看,刀疤脸将军倒吸了一口凉气。
“快传那人上楼。”他命令道。
“诺!”
靶纸红心处密密麻麻的扎满了被箭头穿透的孔洞,两名副将和几名释比提前看到了结果,简直难以置信。
消息被迅速传递到了楼上每个人的耳中,惊叹声、怀疑声、议论声尽管压得很低,但也好似无数只苍蝇在席间盘旋,只有呼律释比沉默着,对不时传来的道贺,老人竟然有些无所适从哭笑不得。
直到莫行医出现在楼梯口,嘈杂的嗡嗡声才逐渐平息。刀疤脸将军早已起身等候着他,老人目露忧色的看过去,莫行医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缓步踏上楼来。
“莫折部落——莫行医,阁下也是汉人,莫非就是长桑那少年的叔叔吧。”
莫行医的技艺如此惊人,想必不是寻常人物,于是这位北凉将军一开口便用上了尊称。
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身前的仇敌,莫行医的眼瞳骤紧,眼底有一抹寒意稍纵即逝。
他冷冷的答道:“正是在下。”
将军见他言辞冷淡,不由眉头微蹙,又观他神情并非倨傲,于是脸色又稍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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