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掉落在地的药笺细细察看起来。斧头帮三人撇了他一眼,便视若无睹的转头看往另一个声音响起的地方,瞧见了来人,他们的动作定格下来,场间只剩下方穆河呜咽的讨饶声。
一个瘦高的年轻男儿排众而出,观其眉目应该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但是他的身形却是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出半个头。
那男儿看了一眼满地的狼籍,朗声问道:“邢大当家,你这是在唱哪出啊?”
邢进转过身,手中斧头指着狼狈不堪的方穆河,开口说道:“这个江湖郎中害我兄弟,我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哦?我没看错的话,这应该是方穆河方大夫吧,他怎么害你兄弟了?”
“我弟邢郅前些天心烦胸闷,就找他来把把脉,本没什么大碍,哪料到吃了这厮开的药汤,反倒病情加重,都吐血了。我今日找他理论,这厮还特么嘴硬,非说这方子没错,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
说罢,又提着斧头向方穆河走去。
瘦高男儿疾奔数步,伸手拦在邢进身前,高声说道:“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当街行凶么!”
邢进眉头一紧,咬牙说道:“道十三,平日里我敬你们卧虎帮是南昭县龙头,洛大当家说个事儿,我邢进绝无二话。但这厮胆敢害我兄弟,哼!我也不取他的性命,但既然这庸医不会把脉,这只手——留它又有何用!闪开!”
话音刚落便欲推开面前的手臂,不曾想道十三胸部一挺,狠狠顶向邢进的肩头,邢进措不及防被逼退两步。
斧头帮其余两名帮众见势站起身来,神色一凛,缓缓逼向道十三,三人呈犄角之势将他围在当场。
邢进面露狰狞,用斧头指着他的面门,凶厉的说道:“道十三,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现在滚开,我就当今天这事没发生过,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还是走你的阳关道,否则……别怪我邢进翻脸不认人。”
莫行医无视场间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扶起倒在地上,喉咙被卡的嗬嗬发不出声的方穆河,一边替他拍背顺气,一边淡淡的说道:“如果你还想叫你兄弟活命的话,就赶紧把斧头放下。”
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
场间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疑惑的看着他,彷佛在质问、在嘲笑这个外乡人是不是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长桑担忧的脱离了人群,来到莫行医的身边,轻声叫了一声:“莫叔叔……”
邢进看他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言辞间又提及自家兄弟的性命,色厉内荏的问道:“哪里来的野和尚,是做什么的?”
“在下来自岚柯寺,略懂岐黄之术。”莫行医看着他,平静的答道。
如此一答,场间又轰然响起一阵哗然,岚柯寺之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而且同在南昭县,受岚柯寺恩惠的乡民枚不胜举。
邢进乃是本地人,自然清楚岚柯寺的师傅医术了得,立刻换了副嘴脸陪着笑走上前去,点头哈腰道:“大师,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您方才说我兄弟有性命之忧,可是千真万确?”
邢进着紧兄弟的病,又被岚柯寺的威名所慑,也来不及细想,这一没观过色,二没把过脉,莫行医怎能料定他兄弟有性命之忧呢。
莫行医果真也只是想给道十三和方穆河暂时解围而已,不过事已至此,为免再起波澜,只能应道:“具体情形,得见过你家兄弟再议。”
邢进闻言,当即手臂一引,说:“大师,请随我来。”
说完领着莫行医和长桑当先走在前面,道十三想探个究竟,便跟在长桑身后,斧头帮的其余两名壮汉,也不忘架起刚回过神来的方穆河紧随其后。
再后方,便是十几个想看热闹,又慑于斧头帮凶名的乡民,远远地尾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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