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目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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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惊乱的洪荒异兽和他迎面相冲而过，不过，双方俱是各行其是，远古曲角兽、巨蟒、闪电豹王、洞穴巨人等等，无视断云存在，只是惊慌地擦掠而过，似乎想远远地躲开那金光灿烂、狂兽怒搏处！

    洪荒之中，总是多灾多难的，异兽们早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一次的混乱却是非常凶险，在异兽们的古远记忆中，也只经历过类似的几次，而每一次总是给它们的生存带来巨大的灾难。

    也许，也就只有这洪荒的顶尖大佬，才能无畏这样的混乱和接下来的波延灾难。就像刚才自洪荒浑沌长空火云般席卷而过的螭首恶龙，就是不惧反而前进，也不知是去助援恶龙的朋友那金光中的愤怒狂兽，还是要去惩戒让洪荒不安宁的罪魁祸首！

    大荒灭神旗自从断云领悟炼化至百分之九十以后，便能灵活运用这洪荒神物的本源神通。眼下，这在洪荒以修行界帝皇境界的断云，能驾御荒芜死气云团，便是其中一种运用。

    否则，要他凭借自己在洪荒显得“微薄”的无量杀劫血力量飞行，定支持不了多久，真元耗竭，保命尚不足。

    “定是和豆豆，或者华瑶有关，隐隐熟悉的神念冲击，火照之路的无端自燃，以及我断云的本能直觉，都告诉我，她有难！”

    急速浮飞中的断云心念转动，过往的画面又零零碎碎地在眼前划过，那咯咯咯的单纯无邪的笑声，那抚发凭风元调动倩影，那血池荡漾红光中女子裸露香肩的回眸复杂一望，接连跳过。

    他从不知豆豆或者华瑶自何处而来，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更不知她为何会出现杀神大陆，自己又为何和她相遇牵扯一起。只是，他曾经迷醉过那纯净无邪的脆笑，曾经受恩于那温柔献身。

    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对那从清纯蜕变为妖异的女子生了一丝情愫，还是只是怀有一分未能报答的恩情。恩情，消受不起，一旦在心中种下了根，不能解答，将是一种修行的心魔。

    现在，他只想飞奔过去，看看那究竟发生什么事情，而洪荒放逐的女妖神又是否遭遇到了不测。其他，但放一旁。

    数道极白光圈中人影却赶超上来，断云抬头一看，心里却是暗自一凛，只见那五名洪荒废神身着熟悉的夜魔长袍，背后一轮力量和尊严象征的极白光芒圈，都显现出和夜雨魔刀门有莫大的关联。

    “咦，修行者？力量气息很是奇特啊，喂，小子，前面不是你能去的，小心送了自己性命，真是自不量力！”

    那五名夜魔废神讶异于断云独特的荒芜云团，和他这和送死没区别的莽撞举动，为首那名大袍飘飘面容清迥者，正是夜雨魔刀门废神的始痕，始痕还算对修行者颇有几分关切，吐语要断云不要前去。

    一名修行结的修行者再强大，即便是修行至修行界顶层的帝皇境界，在这茫茫浑沌洪荒中，也是微不足道的。随便一个废神就能轻易摧毁一名或者多名帝皇级修行者高手，等级或者高端神力上的差距，是不可能靠凶狠或者不要命的冲动就可以弥补。

    何况，前面惊动偌大洪荒的混乱骚动，甚至牵扯到了真正的神，以及洪荒拥有神级资格的洪荒神兽，即便是洪荒废神，实力稍微低一点的，要得明哲保身，远远避去。在始痕他们这几位洪荒夜魔废神眼中，或许是好奇的断云现在简直是无知愚蠢之极！

    “呵呵，多谢各位神灵提醒，我自有分寸，不要为我担心！”断云却只是镇定回应一笑，兀自埋头驱动荒芜死云浮飞前进。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始痕和那几位夜魔废神相视摇头淡笑，便也不再理会某位决意要去送死的修行者了，极白光芒一盛，他们加速超越断云，迅速消失在断云的视野！

    看来夜雨魔刀门的人也并非全无是处！幸好这些人根本不认识我断云，这荒芜死气是好用的很，足可掩盖我的无量杀劫血真元气息！暗叹数声侥幸，断云驾御“慢悠悠”的荒芜之云飞行而去。

    始痕他们的话断云并非听不进去，可以一来他担心那位华瑶妖神；二来他自仗凭借大荒灭神旗，大可和这洪荒被废弃的伪神一较高下；再者，他已经感应到兽魂至尊珠古魂灵的遥遥呼救念力，从古魂灵的焦急忧虑中，断云知道小弟逆蝉寂定遭遇到了什么不测。

    兽魂至尊珠好歹曾是他断云完全领悟炼化过的宝物，目前虽然归还了重生的远古兽神，但和珠中的古魂灵却是依然存在某种层面的感应能力。要不，他还真不好在这洪荒找莽撞的少年大神。

    同时，断云心里也是欢喜，“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逆蝉寂进入这洪荒一个多月以来，竟然没有成为洪荒异兽的腹中之物，这是何等的让他振奋的事情，不至于因为少年的丧命不测而懊悔半生。

    只是，即便断云将这大荒灭神旗炼化领悟了百分之九十多，在这洪荒和废神一比，这驱云浮飞的能力也远远不如，速度慢，高度低，时常要绕过过于高大的参天古树和山丘。

    等到断云姗姗赶到一片前所罕见的洪荒巨大废墟时，几日前的金光四射，狂兽怒吼，废神惊惶，都已经成为了过往的故事。

    只有一些余味未尽的废神和神仆在这片巨大残破的废墟中行走，翻找，当然，他们是不可能翻找出什么存活的废神或者异兽来的，他们不过造就馋涎这里曾经的繁华和富裕，想从废墟砖石中找到强大的仙器或者神器，以及昂贵的材料而已。

    空气中似乎弥留着焦躁而霸气的金光力量，以及淡淡的火照之路香气。

    断云站在一片高大的倒塌神庙残骸上，俯身莫名伤感地望着脚下百丈之底干涸的宽长河床，那能从那依然散发熟悉的类似血河气息的味道。

    他攀援下去，更是在干涸河床的两岸，发现无数凋谢糜烂、焦黑枯萎的火照之路残花，仿佛他还能从中看到这里曾经绯红的河流壮阔流过，两岸茂盛的火照之路映红这上头的洪荒浑沌虚空。

    “光明主神太牛叉了，竟然不顾神界规则，亲自下临出手将这洪荒霸道妖女华瑶的巢穴夷平扫荡而空，太过强盛的力量，竟然连小冥河那千百丈的血水也蒸发干了！”

    “那是那华瑶妖女不自量力自取灭亡，在洪荒不知追杀多少那光明主神一系的废神神仆，毁了那光明主神多少神庙，光明一系洪荒废神偏生又无人是这妖神女子的对手，那光明主神只好不惜违反神界条规，私自降临出手灭杀她了，否则他脸颜何在？”

    “说得倒是不错，不过哥们我那时胆小，只敢远远地观望，不知那华瑶妖女手下那头洪荒神兽饕餮下场如何，妈的还真是恐怖，那饕餮摇身一变凶威弥盖天地！”

    “妖神主人一死，那饕餮却是从此自由了，被它的兄弟螭首恶龙救走了！”

    几个洪荒废神神情欢愉地自一片瓦砾中走出，各自从废墟中寻了几样宝贝，心情大好，交谈着走出残墙碎瓦，站在干涸焦黑的小冥河河岸边，就要浮云离去。

    看到断云这位身无半圈“神之光环”的悲伤年轻人捧着一手焦枯的火照之路，还在喃喃自语，那几个洪荒废神却是同情怜惜地多看断云几眼，说什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蝼蚁尚且苟且偷生之类，也不知是要侧旁提醒一下被他们看作是冥界洪荒势力的余孽断云，还是只是在兀自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