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的公道,你自然是要主持的,但上头的财路,也不能挡得太过了。受冤枉的人若是有些家底,能逃出升天,必不会吝啬,若是穷苦之人,你据理力争,上头的人见了无利可图,也未必一定要给你难堪,你的过份强硬,纵能逞一时之快,却会让你以后行事,束手束脚,再难得到旁人的协助。”
卢东篱叹息不语。
风劲节见他犹自不肯受教,又冷然道:“千里做官只为财,你这般断人财路,有多少人受得了。天下不是没有清廉正直之士,只是少得可怜罢了。而且一旦进了官场之中,不是同流合污,就是遭人扳倒,有几个人能支撑到最后的。凭着你一人之力,一人之善,又能救得几个人,帮得几户民。你不妥协,不讨好上司,不屈从于官场上的很多规矩,于你自己或能搏清正之名,于天下,于百姓,只怕益处却有限得很。”
他说着说着,又有了些讥诮之意:“这个世道,都黑成这样了,你还指望凭你一个人的力量把他染白不成?”
卢东篱轻轻道:“世道虽暗,我却只想做这一点烛火,能照亮多少地方,就算多少而已。”
风劲节冷冷扬眉,一探手,把桌上的蜡烛拿到手中,然后一弯腰,放到地上去。
整个室内立刻一片昏暗,彼此对座,犹不能见对方神容。
卢东觉莫名叫道:“你干什么?”
卢东篱却只是微微一震,不言不动。
风劲节这才慢慢再把蜡烛放回桌上:“蜡烛,只有在高处,才能照到更多的地方。”
卢东篱怔怔望着烛火,眼神里有着一种几近痛楚的光芒。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道:“你说的道理,我何尝不明白,只是我不知道,当我开始屈服妥协之后,我会不会渐渐忘记最根本的初衷。当我为了达成目的,而不再介意手段之后,我会不会因为迷恋手段带来的方便,而不再记得最初的目的……”
风劲节冷冷望向他:“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卢东篱不语不答。
风劲节长笑一声,从容起身:“该说的话,我说完了,你这只蜡烛是打算在低处慢慢把自己烧尽,还是争取到高处,照亮更多地方,这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他转身就悠然向外走,再无丝毫牵扯犹疑。
而卢东篱也不留不追不多问,甚至仍然只是坐在那里,头也没有抬一下,直到风劲节开门而去,他也没有再多看风劲节的背影一眼。
他只是静静坐着,定定看那烛光摇曳。
卢东觉还在旁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大堂哥,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你们到底在商量研究什么啊?”
卢东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伸手,为自己再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一仰头,喝得殷滴不剩。
济县县令卢东篱智勇双全,巧设陷阱,亲身作饵,擒住两名犯案累累的七省通辑犯,这个消息象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地传到了济县。
满城缙绅,商家,名流,多来相贺,都说大老爷晋升在望了。
而卢东篱也含笑接待,对于大大小小的贺礼也多从容收下,并没有推托拒绝的意思。
只有风劲节,因为仍在外地到处风花雪月玩乐嬉闹,所以并未到场。
半个月后,卢东篱升调大名府任职的文书就传到了济县。卢东篱在离开济县之前,把手头所有的公务都有条不紊地一一处理完毕。
官中帐目,库中税粮,亦无半点亏空。
他离职赴任的时候,远没有刘铭走得那么轰轰烈烈,声势浩大。
他在济县任职时间毕竟较短,虽说也算颇尽心力,对得起百姓,但什么卧辙脱靴,什么百姓们哭着喊着跪在前面不让走的是,竟是半点影儿也不曾有过。
也就是满城的乡绅父老前来送行罢了,几乎城里有头有脸的人都当场了,只独缺了风劲节一人。
这个时候,他已经把整个河东郡玩了一遍,刚刚回家不久,整天嚷着腰酸背痛太辛苦,天天躲在家里睡懒觉,听到福伯满头大汗地来报卢东篱要走,他也只是懒洋洋仿若没有睡醒一般,漫不经心吩咐把家里几十坛陈年美酒,送去做贺礼。
话一说完,又一头扎进香喷喷软绵绵的被子里,转眼鼾声大作,只气得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怒目横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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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抱歉了,实在是太久没更新了。
一开始是因为忙,后来因为写得不顺,停了几天,没想到的是,后来可以更新时,电脑又忽然崩溃,好不容易把电脑搞定了,系统可以正常使用了,居然又上不了网了。
又费了偌大功夫,试了种种方式,找了好几个会电脑的所谓高人帮忙,总算把所有故障都排除掉了。自家的电脑也在修修打打中,格格删删,弄得一塌糊涂了。
好在原来写好的文档还是找到了,并想办法恢复成功,这才能够贴出来。
让大家等了这么久,真是极之对不起。
近日我会尽力弥补这些天没有更新的内容。争取多更一些。
从今天开始,如无意外,如不碰上悲惨的停电,断网,坏电脑,我基本上应该可以做到一天一章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