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去,并非不可能。
梁文广细心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便轻轻闪身从一个隐蔽的暗门溜了出去。
这里是守卫最为薄弱的地方,梁文广是趁着换岗的时候出去的,根本没人发觉,等到有人查房,发现他不在的时候,梁文广已经溜到了关押梁如烟的小院外面。
夜里十分安静,连很细小的虫鸣都听得十分清楚,只是此时已经到了深秋,这些虫子也没几日好过了。梁文广听着,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伤感来,觉得那些虫子似乎便是自己命运的写照。
平日他也不是个悲春伤秋的人,只是近日受了这些刺激,想到自己时日无多,一颗心也愈发地容易伤感起来。
巧妙地避过一队队巡查的守卫,梁文广来到梁如烟的小院,此时再不容他多想,梁文广只好将心中的伤感强行压下。
找到一个僻静处,梁文广隐匿好身形,又伸出手感受了一下风向,确定无误之后从挂在腰间的药袋里取出一个瓷瓶,打开瓶塞,里面便又淡淡的烟雾飘了出来。
这是一种神经毒素,随着空气传播,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闻了之后便会被麻痹神经,不仅四肢无力,还会陷入昏睡。
梁文广用手扇了扇,以便毒烟能挥发得更快,接着便静静地等待起来,心中默默地计算着时间,同时警惕地听着暗处传来的一声声细微的倒地声,直到再也听不到声音,他才从隐蔽的地方慢慢走出来,灵巧地翻进了小院。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倒了一些人,梁文广看了一眼便不再管他们,直接朝里面走去。屋里,梁如烟沙哑的叫声也消失了,应该也是昏睡了过去。
梁文广一边走着,一边警惕着周围,生怕有人没有中招,从不知哪个隐蔽的地方冲出来。
不过他的顾忌显然是多余了,直到他走进关押梁如烟的屋子,也没人冲出来。
只是越是这样,梁文广反而忧心了,因为,这一切实在是太过顺利了。
他甚至从走进院子开始便抓了一把飞镖在手里,打算若是有人突然冲出来便扔出去,谁知却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便进来了。
梁文广原本担忧的心,在看见昏睡在地上的梁如烟之后总算是安定了下来,谁知,就在他刚刚走到梁如烟面前打算将她扶起来的时候,黑暗里却传来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
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梁文广下意识地便朝上看去,黑暗里看不大清楚,只见有什么飞快地落了下来。
然后他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巨大的铁笼,铁笼落下的速度极快,梁文广手里还扶着梁如烟,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只听‘嘭’的一声巨大落地声,铁笼已经落在地上,将他和梁如烟二人死死地困在里面。
接着,原本漆黑的屋子突然亮起了四盏烛灯,原本关上的大门也再度被人推开,有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梁正南,还有梁文广所熟悉的两个哥哥,梁文禄,以及梁文英。
此刻梁文广的脸色,简直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但他还是直直地看着梁正南:“你早就知道了?”
“广儿,你太让老夫失望了。”梁正南仿佛是痛心疾首地说了一句,接着便转头走了出去。
梁文禄也是一脸心痛地看着他:“文广,你……你又何苦和父亲作对?你明明知道,凭你之力是不可能救出烟儿的。”
梁文广低下了头,抱着昏迷过去的梁如烟靠着角落里坐着:“可她毕竟是我姐姐,你们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在这里受苦,我办不到。”
“烟儿毕竟是父亲的亲骨肉,父亲再狠也不会将她怎样?再说,父亲除了限制了她的自由也没亏待她,是烟儿想不通,你怎么也跟着犯傻?”
“大哥,别说了,文广就是个死脑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还是走吧,父亲今晚气得不轻,等他气消了我们再去求求情就没事了。”
“文广,你好好呆在这里,什么也别想,别再和父亲做对,等父亲气消了我和你二哥就为你求情,到时候你再认个错,父亲一定会原谅你的。”
梁文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看得梁文禄无可奈何地叹息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