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你们不去做诱饵,让谁去?”
于是在一个风轻日丽、本该睡懒觉的大好早晨,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上了战场。官兵们早已在对面的一块开阔地上摆开了阵势,而我们这些土匪们才刚稀稀拉拉地到齐。我瞧了瞧对面,看那密密麻麻的盔甲,估摸着探子情报有误,恐怕不止九千官兵。密集的长枪在朝阳下发出刺眼的寒光,弓箭手排成整齐的行列,蓄势待射,数百名骑兵在阵前来回驰骋着,扬起漫天的尘土,看样子随时准备冲上来厮杀。我再仔细打量了一下我手下的革命队伍,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大部分是老弱病残,而且都是走路来的,难怪大多迟到了。
看到对方的阵势后,我们这五千革命同志中,至少有八千多条腿正在没骨气地打着哆嗦,看样子随时准备作鸟兽散,看来这个诱敌之计完全要破产了。我气得嘴都有些歪了:死胖子你白痴啊,要诱敌也不能拿这些徒步的老人和小孩来白白送死啊。不是说好了配备马匹吗?可现在我们这方只有十来匹马,要是骑兵掩杀上来,这不整个一古装版的南京大屠杀吗?
李仲将马往红娘子身边带了一下,悄声说:“怎么搞的?弄了这么些人来!”
红娘子眼一瞪:“我怎么知道?不是说好由李岩去选人马的吗?”
我苦笑着解释:“袁胖子搞了鬼。我选的是他手下的兵,不是这些人,我也要齐了马匹,并让那几个小头目负责集合人马。但现在,全乱套了。你们看看,这都是我们拉过来的那些灾民,从没上过战场,又没马骑,这哪是敢死队啊,分明就是送死队。往轻了说,袁胖子是怕白白牺牲了他的手下和马匹,才阴了这一手。”
看着红娘子的柳眉越竖越高,我继续分析:“但他这一手也太不漂亮了,这些兵根本不敢向前冲,那还怎么演戏?就算不战而退,对方骑兵一上,跑不出半里路,就全完蛋,还怎么诱敌?还有,虽然我们十多人有马骑,但被这几百骑兵一围,也肯定凶多吉少。所以往重了说,我看袁胖子这是借刀杀人,想夺我们的兵权。”
李仲啪的一拍大腿:“完了,这可是五千条人命啊,这回怎么向杞县的父老乡亲们交待啊?”
红娘子鼓着腮帮子,独自生了一会闷气,恨恨地说:“我看这仗也别打了,先回去杀了袁胖子再说。”
我皱着眉头想了半响,忽然有了一个主意,便在他们耳边悄悄说了出来。说实话,我这个主意形同儿戏,成功率很低,所以我心里还是比较害怕的。但目前箭在弦上的形势已不容我再恐惧,在战场上,越怕死的人越死得快,所以就算是瞎胡闹,我也只能赌上一把了。
李仲首先反对:“不行,你功力没恢复,还是让我去吧。”
我摇了摇头:“这不是靠武功能干的事,你应付不来,还是我去吧。二哥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我的底牌其实是:历史上,李岩是死在自己人手上的,而不是死在战场之上,因此我已下定决心,狠狠地赌他一把运气。
红娘子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忽然柔声说:“没别的法子了。岩哥,你去吧,万一你死了,我赔你一条命。”
我哑然失笑:“为什么啊?因为你看错了袁胖子,所以要以死谢罪?”
红娘子眼神有些复杂地看了我一眼,也不答话,勒马就往回走。我也赶紧绕过人群,跟她进入附近的一片山林。这几天我抽空练习了一番骑术,凭着已有的武功,竟然轻易地掌握了骑马的决窍,很是暗自得意了一番。
我先换上了一件长衫。红娘子从包裹里取出一些药粉,在手心里调匀后,细细地敷在我脸上,拍手笑道:“这一下,就算大罗金仙也认不出你来啦。”
感受着她柔腻手指的抚mo,再看看她巧笑嫣然的脸,我心中忽然涌出一种对生命的留恋,不由又胡说起来:“最后还有什么话,赶快跟你的情哥哥说了吧。”
红娘子的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似笑非笑地说:“好,看在你即将为国捐躯的份上,有句话要告诉你——我很喜欢你。”
我心中一荡:“真心话?没骗我?”
红娘子格格地娇笑起来:“这句话嘛,当然是真的。不过,不是我说的,是你的香香妹妹让我转告你的。”话没说完,她就拍马远去了,只留下一路笑声。
我啼笑皆非,这死丫头,居然敢调戏我。想到香香,心中一暖,却又莫名地有些怅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