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庆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九日,夏末的朝阳升上高空之际,皇宫方向传来了沉重的钟声。一声声响彻全城。
早起的人们在发现街上时时走动的军士时就已经暗觉不好。城内的道路上还残有未及收拾的尸体,以及斑斑的血迹。等到钟声鸣响时,人们开始不自觉的在心中数数。
数到二十多下的时候,百姓们已经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跪倒向皇城方向,默默下拜。
钟声一直在响。直到响足了八十一声。九九之数,天子驾崩。
“陛下——!”京中的官员们跪朝东南方,哭声遍野。五品以上的朝臣们,纷纷传唤家人,在朝服外加上麻布丧服。步履匆匆的赶向宫城。
姑娘们拔下头上的金簪,摘下早起新插的鲜花,脱下亮丽的华服。
城中的人家将自家所有喜庆之物全部取下,鲜亮的颜色一律收藏掩盖。红色更是万万不可有。黑、白、灰、蓝充斥了全城。
福寿公主穿上早就准备好的丧服,偕同景乡侯登上青色布幔、垂挂纯白缨络的马车,缓缓驶向宫城。
宫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花草上、缝隙处,还有着未曾擦净的血迹。
众官员全部到齐后,方敬宣读先皇传位遗诏。正式确认了叶明净新任帝王的身份。
众大臣无有异议,跪倒在地,三呼万岁。
至此,夏朝的第五位帝君、第一位女帝诞生了。
叶明净地位确认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处置昨晚的叛乱之人。薛恪全家收押、永泰侯全家收押。暂时关在刑部大牢。
第二件事,则是由礼部承办大行皇帝的丧礼。
严守正战战兢兢的领了命。
皇帝的丧礼非常复杂。唯一可以省心些的就是,敢于捣乱的,都被杀干净了。有心没胆的也被叶明净的铁血手段威慑住了。
其间发生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比如,出身永泰侯府的瑾妃在自己宫中上吊死了。又比如,在叛乱之中,曹常安遭了歹人毒手,遇害身亡。王常安失踪,后来找到一具穿着他衣服的尸体,面目毁坏,身量倒是差不多。于是也被宣布遇害身亡。这些账都算在了薛恪和永泰侯的身上。
刘飞云是被在城头射杀,薛洹之关在大牢。于是,第二天大殓哭灵的时候,大行皇帝梓宫前的亲人特别的少。叶明净作为唯一的子嗣,身着斩衰,哭的撕心裂肺,几欲晕厥。吓得文武百官连连劝慰。
晚上,她依旧回到东宫居住。皇宫中通过大清洗后,别的地方她不敢说,至少东宫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书房中,王安筑一脸惊慌的跪在她面前:“殿下,为,为什么说我死了?”
叶明净不紧不慢的道:“你放心,朕没想杀你。只是给你换个地方待着。”
王安筑嘀嘀咕咕:“臣,臣原先就是住在宫中的。”
“住在宫中?”叶明净似笑非笑,“你在宫里能干什么?以什么名分?”
王安筑很不服气:“我是您的常安,我又没参加叛乱……”
叶明净继续笑:“是啊,你没参加叛乱,还帮了朕一个小忙。所以朕给了你一条活路。不好吗?”
王安筑终于明白了,哭丧着脸:“陛下,您不喜欢我。”
叶明净恶意的笑:“安筑想让朕喜欢你?”意有所至的看向他的下半身,“你确定你面对朕的时候,还能硬得起来?”
王安筑膛目结舌,看见对面女子转冷的双目,腾的就想起了她那晚的杀戮,面无表情,鲜血四溅。两腿间不自觉一寒,立马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不不不,硬,硬不起来。”
“这就对了。”叶明净拍拍他的脸,“小朋友要乖一些才可爱。你就去凌虚观当个道士吧。”
王安筑痛哭流涕的连连点头:“谢陛下,谢陛下!”
冯立提溜着他连夜赶往东苑凌虚观,一路上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冯公公,谢谢你来送我。还有,谢谢你这两天的照顾。”王安筑对着未知的旅途有些惶恐,见送他的是熟人,心下稍安。这两天,他的饭食和起居也是由冯立一手打理的,不假他人。他对他很好。那晚,他一直不离不弃的保护着他,在很多危险的情形下。
冯立冷眼瞥他,这人真是笨到家了。殿下是不想被别人发现,才吩咐由他亲手打理。这人难不成以为是他上杆子想照顾他?
一路无话的送他见到了殷戒,简单的说了两句内幕。临走时想了想,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还是嘱咐了他一句:“你从今后就不是王安筑了,忘掉这个名字。还有,你最好蓄须。”遮住你美艳的小嫩脸。
王安筑惊喜的连连答应。等人走后,喜滋滋的想到,他果然还是关心他的。蓄须?难道他喜欢看人留胡子?一定是这样。真是面冷心热。
殷戒无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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