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所以每天往金巡检使家里递银子的盐商也是不计其数,只不过金巡检使铁面无私,把礼物全扔出去。
本官行得直坐得正,这私盐咱自家来做,何必要你们掺合,因此金巡检使每年都能在这个位置上捞个几万银子,但是他终究只能管到龙门这一带,要独占私盐生意只能与其它人合同,所以他与黄河帮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最后干脆举家入了黄河帮,做了黄河帮的总护法。
在江湖上要想发家,不需要有绝顶的武功,光有绝顶的武功只能去当护院,也不需要有绝顶的智慧,绝顶的智慧只配给人当师爷,关健是有绝顶的权势,金总护法武功一塌糊涂,做起事也是丢三拉四,可还是做了黄河帮的总护法。
这龙门巡检使的位置,金总护法也是坐了整整十六年,前明的大军过黄河的时候,金巡检使因为沿路支差得力,受了重重嘉奖,大顺朝的兵丁入河南的时候,金总护法那是毁家纾难,为大顺军捐助了几千两的军饷,到了大清兵南下的时候,前军刚至黄河,金巡检使已经备好轻舟,后来大顺军北伐中兴,大清军还没退出黄河,金巡检使已经率先反正了,眼见得这黄河南北都是黄河帮的势力。
这一回黄河帮沿洛水直上的计划,就是金总护法的主意,哪料想赔了老婆折了兵,光是大小船支就被洛水帮与洛水姐妹缴获了二十多条船,更是把洛河姐妹正正式式地引下水来。
因此金总护法怒气冲冲地骂道:“咱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人马,怎么全丢光了……”
他的巡检司按编制只有一百五十人马,可实际却编了五百人之多,这些编制外的人马除了设法安插之外,他全放在黄河帮里,这一次却是整整丢了一百五十之多,能不叫他心痛!
要重新打造出这么一只精锐之师,也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光是这么多人的抚恤金就让他白捞一年了!
只是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很快就冷静下来:“这一次咱们可不能善罢甘休了!一定要狠狠地教训那帮洛水蛮子!你们赶紧去招募些人马回来!”
河南流民众多,而且民风剽悍,要招募些人手倒是不难,只是想到调教往日那般敢打敢拼的队伍,恐怕还要大费周折,而眼前最关健的事情是:“伊水帮欺人太甚!咱们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一听这话,陆子云和陈纵云都很兴奋:“总护法……您的意思是把巡检司的人马也拉上去?咱们这次是在陆上吃了亏,在江上却是可以稳操胜卷!”
金珂嘴角带着一丝阴笑,笔永远比剑更锋利,在官场上如此,在江湖上也是如此,他能在洛阳龙门当十六年的巡检使,自然是朝中有人,只要朝中有人,即使是造反失败都能逃得一死,何况是区区一个洛水帮。
苏安琪同时收了两通从洛阳府的紧急呈文,一通是雨小将军会同开封陈通判、登封白县令联名上书,攻击黄河帮意图不轨,而洛水帮忠勇卫国,又鉴于黄河不靖,请设立黄河总巡检一职,统辖河南境内黄河干流及各支流。
另一通则是龙门巡检司会同黄河沿境各县控诉洛水帮伏击黄河帮帮众,造成黄河帮帮众死伤无算,财物被劫多宗的掺剧,洛水帮现联合陆上匪帮四出伏击,沿河民众惊惶不定,恳请会办大人尽快出兵剿。
这两通呈文意气飞扬,文笔相近,苏会办看了之后:“这文字之间倒有七八分相象,真象是一人想写!”
苏会办猜的半点也没错,这两通呈文都是同一个讼师所写,这讼师在河南境南是出了名的好笔头,两方面都是专门将他请回去写出了呈文,这讼师吃了原告再吃被告一回,一桩案子倒赚了两回钱。
只是这讼师也是极富职业道德,一分钱一分货,黄河帮这边多给了些银钱,因此这黄河帮的呈文要漂亮几分,而雨小将军这边都是苏会办的爱将,一时间苏会办也无从得知真相。
既然这案子难办,苏会办也学起中国官场的老办法,打起了太极拳:“今有洛水帮与黄河帮争议一案,由洛阳府审定后回报!”
至于这河南境内黄河总巡检,这个职务实在太让人眼红,要知道这个官职至少也是六品官,这其中的油水更是不可估量,苏会办也不敢冒然设立。
只是这样一来,双方都以为抓住了对方的痛脚,讼师的生意好得不得了,经常是早上吃过原告下午再吃被告,至于要驳倒自己却是很困难的事情。
苏会办这边悬而不决,洛河姐妹一边整军备武,准备杀到黄河干流上去,一面往京城汉阳里递银子:“登封白县令一向年轻有为,眼下黄河不靖,由他兼任那是再好不过了!”
那边龙门巡检司听说要设立黄河总巡检的职务也是急了,这是釜底抽薪的主意啊!来了一个总巡检,咱这个八品巡检怎么办!
因此他们搞两条路线,一方面要替金珂谋夺这个黄河总巡检的职务,但如果金珂拿不到这个职务,那一定要把这个职务腹死胎中。
只是两个帮派眼下最头痛还在于这场厮杀的善后,这一场厮杀双方帮众死伤无算,洛水帮这边倒好,大都是些绿林道上的人物,死了随便找个乱葬岗一埋就可以了结,剩下的人物!
黄河帮死了这么多的帮众,难处更大,家属整天找上门来要人要抚恤,最后金巡检使连家都不敢回了,有苦主住到他家里去,整天谩骂不休,特别是找到尸体之外,干脆把尸体拉到金巡检使家,大声叫道:“金巡检使……我们老二死得这么掺,你们要给我们个说法!”
三具尸体就摆在金珂的客堂之中,还有几十个家属进驻,这日子自然没法过了,金珂后来连巡检司都不敢回了。
人家越是强硬,他金珂越是服软,这些抬棺入室的家属得的抚恤金是最高的,只是其余的家属不干,一时间风起云涌,金巡检使赔得心痛不已。
只是这都是小问题!这么大的厮杀怎么能不惊动官府!可是上百条人命啊!查办的洛阳府捕头铁面无私,连雨小将军的面子都不给,也是吃完被告再吃原告!
双方都有自己的一套理由,洛水帮说黄河帮抢先杀害多人,自己是奋起自卫,黄河帮则说洛水帮预谋已久突然杀出!
既然到了这种地步,各自抓了些虾兵蟹将回洛阳府审案,双方递了不少银子进去都想扳倒对方,这样一桩大案判下来,哪怕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几年之内也没办法翻身的。
只是洛阳府的捕快办案却是拖拖拉拉,表面应道:“这一桩案子,自然是贵帮在理!”
只是到现在还没开审过一回,洛阳府的公人都知道这案子审得越久,这油水也就越多!
洛阳的府尹虽然还没收过礼,可是两边都传闻他的味口很大,审案的时候只看哪边更有理,在黄河帮还流传着这样的笑话:“府尹大人属鼠,总护法想要送个一般大小的金鼠过去,结果陆舵主一把拖住总护法道:‘总护法,您给弟兄们留条活路吧!据说府尹夫人是属牛的!’”
这虽然是个笑话,可是这位府尹的尾巴确实翘起来了,走路都是趾高气扬。
只是这时候白县令终于开口了:“大姐头,彦护法……咱们得敲打敲打府尹大人了!”
大姐头点点头:“怎么办?白兄弟有什么办法?往他家扔只死狗进去?还是告他的黑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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