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社会主义的大砖,哪里需要哪里搬,要开干了喊一声就行。
知青们却白了脸一脸不情愿。
一个女知青低声嘀咕说:“那不得累死人啊。”
徐春娇沉下脸,“只有贪图享受的资本主义做派才会说累,你好逸恶劳的思想相当危险!”
徐水生就等着和亲姑打配合呢,看到女知青给唬住了就缓和了语气和老太太打起了商量,“这些 都是城里来的先进知识分子,揣着极高的觉悟支援咱们生产队建设来了,我看就各退一步,这门该咋开还是咋开。”
社员们依旧一脸‘说啥都行’的从众脸,知青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横竖也不是性命攸关的事,也就同意了。
男人们主要是去搬火山石,女人们则是活黄泥,打土坯,孩子们也非得往人多的地方挤,不一会就有摔了的哭爹喊妈的找大人,有的玩着玩着反目成仇现场打架的,总之人声鼎沸非常热闹。
平日里要是敢自家的活都恨不得一鼓作气全弄好,要干活就不能歇息,越干越有劲,像老牛家之前开荒就是不间断的忙活到完事,就怕有个歇一歇的想法,回头越歇越累,真真就不想干了。
给公家干活就没这烦恼,一听见歇工的通知立马把手里工具脱手。
徐春娇瞅见二儿子和大部分人背道而驰随口问了一句上哪去。
“搞点生漆回来混石灰,大妞二妞想黏书包。 ”
周围的社员就笑,小孩子过家家的想法哪里犯得着走好好好几里,又得进山又得折腾得满身痒痒。
有人招呼牛进棚喝点小酒去。
徐春娇却道:“孩子的事重要。”
牛进棚自然是听妈的,应了一声谢绝了社员,来回一趟整来了点生漆,又趁着送牛桂枝上夜校的时候去五金交化部弄了些生石灰。
孩子们到沙滩上捡了好些个奇形怪状,带色彩的贝壳,又压了些干花通通黏上。
一个破麻袋弄起来的书包愣是给弄得谁见谁夸。
大妞天天眼巴巴的瞅着,总算是盼到了开学前一天。
上学是大事,妯娌两下了工顾不上做晚饭特意拎着两孩子到荒屋。
老太太灶房的锅大,烧一次水就能洗两孩子。
妯娌两把木桶齐刷刷放到院子里头,拿着洗衣粉叫孩子们脱衣服。
姚红霞挨了老太太的一顿臭骂。
徐春娇沉着脸说:“带大妞进灶房去洗。”
姚红霞哪里敢说啥,可心里又觉得家婆小题大做,这么小的孩子避啥嫌嘛,啥都不懂的年纪。
妯娌两各自一个地儿给孩子洗澡,都寻思着隔天要上学了洗干净点。
黄水仙瞅着儿子脖子浑身黑觉得都是皲,下了死手猛搓。
牛建国疼啊,一直喊着‘干净了’,真的‘干净了’ 直到脖子都给搓得冒血丝终是无辜的哭出了声,控诉说:“你自己生的黑孩子,心里没点数吗!”
灶房里大妞也在喊:“奶奶救命,烫死小孩啦!!!”
姚红霞一边叨叨哪里烫了,水温刚刚好,一边把闺女往水里头按。
打完仗似的洗完了澡以后,老牛家两个即将上学的孩子只觉又离明天更近了一步。
大妞天真的问老太太,“奶奶,离明天还有多久啊?”
徐春娇随口答到:“睡醒的时候就能上学了。”
两娃牢记在心,晚上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明天谁先醒就得去叫另外一个,哪怕明天下刀子都得上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