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半柱香的时间,慕容昊派出去的侍卫便回禀说,对面花开富贵已经设好了硫磺烟硝,另外也在后院人们不注意的地方泼洒了大量麻油。
阿妍听那个侍卫禀报的口气,似乎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而这东风还不需要她动手,只是坐在原位看热闹便好。
这可不行,本来提着要求便是试探慕容昊会不会顺着她,所以借故耍耍性子出些坏主意,倘若他迁就,那边制造事端便可生变故。
当然了,这个变故自是阿妍暗自寻找的逃脱机会,若没机会,那么下回再无理取闹一回,所谓逃跑的事情虽然急切,但是不能急而生乱,以免没了一切机会。
想到这,她再次暗暗抚上自己的腹部,里面应该有她的宝贝,她在这里唯一的亲人。尽管没有请大夫确认,但她常常恶心犯困还加上癸水迟迟未至,一定是有了,作为一个母亲的直觉,她似乎能感应到宝贝的存在。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阿灵面前不露半点异色,也就是因为忌惮慕容昊,她不能让孩子留在思想飘忽的慕容昊身前。
那个薇公主的骨血,如此小的娃娃摔在地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一直徘徊萦绕在她的脑中,无法挥去。倘若不是她有筹谋,那日便不会吵着要慕容昊放她出去,这样慕容昊也就不会看见那个孩子。
想到这,阿妍难抑心中梗塞,面色微微难看,因内疚而感到心伤,竟不知不觉得沁出了一身的湿汗。
“怎么了?面色那么难看?”
慕容昊发觉异常,关切得问出,继而起身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们回府,让太医给你看看。”
阿妍心中大骇,怎么如此不小心,一想到那层伤痛便露了馅,她赶忙掀去慌乱,抬手用劲地挥去他抚上前额的大掌。
“没,给四哥气的,太欺负人了。”
“薇妹妹说什么呢?你说纵火这便依你了,却……却还气成这样,四哥瞧着觉得像是吓坏了,担心是不是你先前身上蛊毒又醒了。”
阿妍被慕容昊这么一说,才想起自己身上除了有宝宝,还有蛊毒,而且应该是条虫。但究竟是什么虫?慕容昊身边识蛊的术士又说不出来,只因他并非施蛊之人。
不过慕容昊却很肯定是楚翊下的蛊,因为楚翊的母妃是燕国边境越垠山的人,而那里的部落都擅长的蛊毒。
“应该不是的,之前蛊毒在我身上便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已经让它‘冬眠’,所以四哥别往蛊毒身上推,妹妹就是被四哥气的。”阿妍说完,便将折扇另四个字很刻意得对着他。
“还说那不是骂四哥的?只要摆脸色就显这边”。
“四哥这是岔开话题啊?妹妹的想法,妹妹的路子,可现在真要开始了,妹妹只出眼睛便行了?四哥这是在膈应妹妹?妹妹是叫天评评理,唤地说说情。纵火的精髓便在将油泼洒于点火的地方,再将火把放上去,轰……全点着了。”阿妍说着,双眸由先前的不自在转化成一道神采,让慕容昊以为她是真的期许沉浸于那种癖好之中。
“哪用那么麻烦,最多拿一柄弓箭,射向硫磺烟硝处……”
阿妍斜斜得瞥着慕容昊,双眸尽是:“不管,今儿个青天白日,这火放定了。”
“你到底想如何?”
阿妍往旁边靠了靠,微嘟起小嘴道:“四哥放后墙根的火,妹妹混进去,与阿灵放那院子内的火。咱们里应外合,势必亲手烧了这污秽的地方。”
“五妹着实奇怪,这青楼是招你还是惹你,竟要这般瞎胡闹的……”
“四哥,你就是婆婆妈妈得不愿让妹妹心内舒坦是吧!好,我说,不怕四哥笑话,妹妹曾是华国京都的小乞丐,每回经过那青楼,总有不长眼的醉汉不是使劲瞄我,就是想掐我脸,那青楼老鸨差点把我抓进去做了姑娘。”阿妍说着,不觉哭了起来,这次的泪花是伤感的泪花,是真实的泪花。
但她还不忘絮叨道:“吃了那么多苦,被欺负了,当时想着干脆死了算了,但是想想,总有一天能出气,把他们烧个精光,可到现在是一间都没……”
慕容昊面容也露出了不舍,他原本妩媚的面容,显出不舍的表情,一个大男人露出玉容惆怅的女子模样,阿妍是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五妹莫哭,就按你说的去做,阿灵还有那几个跟你进去,里面的人乱,他们跟着也好护着……”
不等他说完,阿妍已破泣而笑:“谢谢四哥,四哥威武。”
说完,她拉着阿灵,犹如一只彩蝶,翩然得往楼下飞去。
慕容昊朝一旁没有跟去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那侍卫便知太子是让他暗中继续跟着。
***
阿妍大摇大摆得行进花开富贵,里面到处都是红幔低垂,显得飘逸亦透着一层暧昧。
她环顾了一圈,那打扮得极为艳丽的老鸨,竟瞥来了一丝怪异的目光,似乎怀疑她是女儿身。
阿妍了然,这老鸨毕竟见的女人多了,那双看女人得犀利眼眸可不是一般人。
她镇静得嗯哼了一下,调整了嗓音,便蕴着一层急促对老鸨言道:“这位定是妈妈吧?今日可还有未曾接过客的姑娘。”
阿妍显出一副期待寻欢的模样,那种迫不及待的嘴脸,便是方才盯着这里的大门良久学来的。
那老鸨听她说话与表情,暗叹竟真有男人长得像女子这般水灵的,但心中也没因此想法多加犹豫,便很快进入了状态:“哟,公子是哪里话,别说今日没接过客,就是从未开过苞的姑娘,这富贵楼里也有。”
阿妍一听,立刻眉飞色舞起来:“那感情好,还请妈妈领来看看。”
说完,她向一旁的阿灵使了个眼色,阿灵赶忙掏出一锭银子抛给那老鸨。
那老鸨一看这手笔,立刻笑颜舒展,越发谄媚起来:“公子请稍候。”随后,她指着一旁站着的龟奴说道:“去把昨日那丫头带到牡丹阁天字号房。”
阿妍一听,展开了折扇,兴冲冲得便往里走去。
她没迈几步,便立刻有一个龟奴追了上来,赶着带路去了。
阿妍老神在在得随在后面,直到行至后院,才对阿灵一瞥,阿灵便将让的胳膊一拽,便轻盈得跃到了一旁的假山处。
而那领路的龟奴,走了几步才发现身后的人竟不见了,面上很是纳闷,开始到处寻找了起来。
待那龟奴走远,阿妍向外探去,暂且无人靠近,便说道:“是从哪里点火?”
“就是后面那个最高的阁楼,只要一遇火瞬间燃起。”
阿妍满意得颌了颌首,让阿灵将一直藏在另一只袖子内的手拿出来。
阿灵纳闷,将手伸出来。阿妍心道,谁理会你的玉爪,自是要你手掌一直抓的一罐子麻油。
她这样一想,便抓起麻油瓶,嘙的一声,拔开瓶塞,装作很认真的凑近嗅了嗅。
阿灵不会管她这个小动作,只因阿妍平日的古灵精怪是比薇公主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哪知阿妍骨子里却也是墨守成规的一个人,只是为了扮演好薇公主,为了逃逸做铺垫,而将掩埋在骨子里的古灵精怪挖掘出来而已。
此刻阿妍有些不悦得蹙了蹙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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