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被楚翊这么一问,也瞬间呆愣了起来,贝齿咬了咬唇瓣。
说实话,也许是那一百日的折磨,她忙于应付身体上的苦楚,也为了不让自己更加心伤,因此她一直有意拂去对楚渊的任何想法。
那时候的她太痛太累,不想让自己恨,因为恨会更累更痛。而这几日,也似乎将楚渊抛到九霄云外,只因为那段记忆与经历连回忆都不想回忆。
而楚翊,她也清楚,被他用洪水浇熄的火苗如何能再重新点燃?也或许是这次的劫数让她明白,只有薄情才不会被无情伤。
“康王施毒……”是的,楚翊必然是容不下楚渊的,楚渊也已撕破脸准备迎战,而自己也没必要纠结在他们的战争之中。
楚渊,曾经那个温润如玉、淡雅如风的男人她从来都不曾认识过,再也不想理会。
思到这,阿妍微垂着眼眸,淡淡吐出:“臣妾不能干政,皇上对康王……臣妾怎能多言。”
楚翊嗓音覆了抹清洌:“朕会将他千刀万剐,让他死无全尸。”
这句话让阿妍心中惊了一下,她的手猛的收拢攥了起来。
之前还告诫自己要薄情一些,但是听闻这话,她本能得有些不知所措。这份震惊到底是不舍楚渊不得好死?还是内心深处不忍楚翊这般弑杀手足?
其实善良如她又怎会明白,径自鞭策自己薄情,就真的会变成无情的人吗?骨子里的东西怎能顷刻拂去。
她眸光盈盈,探向楚翊,启动的唇瓣定格了一下,才小声吐出:“他……最终还是为臣妾解了毒,皇上……若因为臣妾而诛杀兄弟,臣妾觉得不妥。”
“有何不妥?他本犯了死罪,可有当朕是他手足?”
“但皇上没有证据,不是吗?”
楚翊凝见阿妍的反应,心中非常不悦,不过还是倾力抑制住心中怒火,漾起一层愠色说道:“那心妍觉得朕应当如何处置?是他用百日殇毒害于你。”
阿妍眉心微拧,抬眸遥望远方:“只觉得他没有要了臣妾性命,臣妾便不应想着他死。但至于他犯了大错,皇上秉公办理,臣妾不会多言。”
接而她想了想,又继续说道:“臣妾不想与皇上说康王,提都不想提。”
楚翊点点头,嗓音柔和了一些:“那就不说,进屋吧!”
“臣妾还有一个事情想告诉皇上。”
“什么?”
“那日龙袍上的血倘若不是臣妾的,臣妾只能说除非过去五年出过事,其余绝无可能有其它男人碰过臣妾。”
楚翊怔愣了一会儿,将眸光再次落在她的面容上:“傻瓜,朕当然是你唯一的男人。”
阿妍凝望着他,那黝黑双瞳蕴着肯定,但听仟翼的切切劝慰中,却是楚翊没有介意她与楚渊有染,还一心为她寻药。
当时话中意思便是自己并非完璧,根本无法证明百日殇之毒不是与楚渊苟合而中的报应。
当时仟翼说得如此肯定,在仟翼看来,楚翊的没有计较,还一门心思为她寻求解药的做法,已超出了普通男人能承受的肚量。
所以,仟翼的字字言语中隐着告诫,让她好自为之。
如若是这样,到底是楚翊之前说她并非完璧是事实,还是此刻双眸间的肯定是真实的?
到底哪一个才是事实,阿妍觉得好迷茫,好多事情一头雾水。
她挥去烦恼思绪,缓缓起身往卧房而去,楚翊将她虚扶着,一道并肩行了进去。
她还要在白神医这调养一段日子,楚翊执意要陪,她也懒得多说,如若因为她而丢了江山,那也是他自己的事!
***
一队车马缓缓的行走在回京的官道上。
沈相刚除,朝中人心不稳,楚翊在白云居日益担忧,却在阿妍面前强做淡定。
而他需要稳定大权,回京迫在眉睫。
白神医见阿妍已有好转,而回宫后宫中珍奇药草更足,便也一次次相劝楚翊回京。
不过楚翊说了启程,却依旧在白云居拖了三日才肯真正离开。
这三日,楚翊无时无刻都要面见白神医,持续让他叙述她调养时的注意小结,就算全数交代清楚,他还一直请求白神医再思再想,生怕会有忽略之处。
想那白神医也着实无奈,这三日就算楚翊有紧急正事,还是片刻不让他小憩一下。
因为楚翊定会命令吴展闲继续向白神医请教,以备回京时为她这个瑶妃做好万全的调理准备。
阿妍自知楚翊这是紧张她,但也挺同情白神医的。差不多的话重复说上几日几夜,谁受得了估计他的心中也只能暗认倒霉,因为碰到的是一个神经兮兮的皇帝,又能如何?
而楚翊已顾念白神医誓不回京,白神医又怎敢违抗圣令不去“奉陪”这无理的要求呢?
启程的这两日,楚翊亦是小心翼翼,一路命令放缓行程,以免她奔波疲惫。
其实楚翊的良苦用心,阿妍能够体会,但也疑惑楚翊何时情根深种至此?
如若他一直这般宠溺照顾自己,在这异世依靠于他其实应该可得安稳生活。
不行,哪里可能真正的安稳?回宫后后宫的女人一个个都不省心,楚翊不散去便没有自己的清净。
阿妍倚靠在马车内闭目想着,而楚翊正将飞鸽上解下的一卷卷小纸条翻开阅读。
见阿妍侧了侧身,他开口言道:“心妍醒了?”
她本来就没有睡去:“嗯!”揉了揉眼睛,再次说道:“皇上可以让他们快些赶路,这快些赶回去,也能早些安顿。”
“还是缓一些吧,还需一日便能到京城,缓些走便少去颠簸,你的身子骨还是少颠沛比较好。”
阿妍点点头,微微起身,楚翊忙从车厢另一边往内挪了一些,给她后背垫上引枕。
其实阿妍觉得他真的与以前不同,早没了任何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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