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娘娘。”
这才缓缓起身,独自步入亭中,而紫烟与秋菊只能与冬梅他们驻足几十步开外,听候吩咐。
一旁的锦兰姑姑走进,她执起精致的瓷壶,将少许热水浇灌进去,轻巧娴熟得嵌上壶盖,再轻轻摇了几下,倒出清洗的水,用茶匙舀了一些繁花银罐中的茶叶。泡茶的样子自然质朴之中有着优美雅韵。
一瞬间,清醇的淡淡茶香扑鼻而来。
“这冲茶的水是春桃今晨来园子内寻的花间清露,顾妹妹尝尝。”说完,兰淑妃已取起杯盏轻啜了一口。
阿妍浅浅一笑,也执起前方杯盏抿了一口,“这泡普洱当是贡茶,有着清甜与自然的普洱香醇,茶水入口细腻而不涩口,也只有兰淑妃能够有此好茶。”
兰淑妃闻言,眉梢微扬,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是皇上前几日让仟总管给本宫捎来的。”
“皇上待娘娘果真有心了。”阿妍嘴上这样奉承心中却轻哼起来,想那狗皇帝对后宫的女人可真是一直“体贴”得很。平时是如何的不闻不问,才会因为身边的仟翼捎来一罐茶叶而由衷欢喜?
这殿前和后宫才几步有?每天傍晚不是要徒步溜达一个时辰以上?那么亲自去探望有孕的宫妃又有何难?这样一个男人还让这后宫的一堆女人挤破头往他怀里钻,阿妍实在鄙夷。
但淑妃娘娘又换上一抹愁苦模样,轻叹一声,“好什么呀,皇上昨儿个都能有空在芙蓉阁坐上一个时辰,而本宫这……”她的眸光落向自己的腹部,一只手轻抚在上面。
“淑妃娘娘不知,嫔妾原是做奴婢奴才的命,现在能成为后宫小主,许是老天爷都觉得这福分有些过了,上回侍寝,嫔妾就……”
兰淑妃听完轻笑一下,“皇上待妹妹如此有心,提升份位之日怕是不远。”
接而她似想起了什么,“本宫见妹妹喜欢这茶,又好似懂得细品其中滋味,嗯……冬梅,你带秋菊回宫中,将那另外一罐赠予顾选侍。”
阿妍一听,心下有些思量,倒不是怕兰淑妃将秋菊带走,秋菊的主子是仟翼,倘若仟翼都已不要她的性命,自己也断不会再冒险去讨要她了。
只是她今日有意带上紫烟秋菊两人,便是担心兰淑妃将婢女支开,然后使唤她做一些为难的事。
不想所料无错,兰淑妃并没看在两个人跟随而止住今日相邀的目的,反而那么快便开始一个一个使唤支开了。
兰淑妃见阿妍若有所思,便轻声说道:“顾妹妹莫要多虑,只是这罐茶叶乃皇上所赐,本宫自是不舍得给你,而清婉宫内的,却是家父托人捎进宫的,妹妹喜欢当然应与妹妹分享,秋菊稍后便回。”
阿妍暗暗拧了拧自己大腿,竟然让人看出变脸了?这演戏的功底还需要加强才行,还好让她以为是担心秋菊,如若其他事情,这样喜形于色是要吃大亏的。
阿妍浅浅一笑,似乎有些窘迫小人之心的尴尬模样。
“本宫其实确有些知心的话想与妹妹说上一说,只是你身边那叫紫烟的丫头信得过吗?”兰淑妃见秋菊一走开,便很快进入了正题,压低嗓音轻声吐出这句。
阿妍思量一下,兰淑妃暂时不能明目张胆在这对自己怎样,定是看自己在楚翊面前好像有点不同,所以应该会搞出点什么事,然后试试自己的可利用度与服从系数。
但她此番也不能当面拒绝,于是嫣然一笑:“紫烟,你去帮本主采摘一些杜鹃花,让芙蓉阁添些朝气。”
紫烟领命,很快按照吩咐离开了。
阿妍眸光探向兰淑妃:“不知淑妃娘娘是有何烦忧?竟需如此谨慎?”
兰淑妃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轻启贝齿:“顾妹妹无需再如此生疏,唤兰姐姐便好。”
阿妍没有吱声,尽管心内却嗤了一声,瞧瞧、瞧瞧,这般“和蔼可亲”可真不是你兰淑妃的做派,越虚伪便越假,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为什么恰到好处的耍性子反而更能抓住男人的心?
不过她面上还是装作不解得点了点头,似恭候她的下文。
“还不是那陈贵嫔,在清婉宫的芳棂阁老是不安分。本看在她父亲一直感念我爹的提携,便让清婉宫内的人别与她接触便好,谁知竟不安分,不知天高地厚得日日打探本宫的饮食起居。更是还与那怡婉仪走动频繁。妹妹是知道的,怡婉仪与谨贵妃甚是亲密,据说闺中便有交集。”
她的这番话明着是诉苦,暗着是让她出谋划策,最好表现出愤愤不平为她叫屈,然后自发得表示处理那不懂得“感恩”的陈贵嫔。
兰淑妃这个考验奴才们的忠心与殷勤度的法子,是正常一般级别的套路。
见阿妍没有马上应答,兰淑妃果然又添上一句:“当日你在清婉宫,只不过是从她芳棂阁换了地方,她便记在心间,与薛唯安串通一气想要陷你于不义。本宫那是警告过她,谁知竟惹她不悦,反和别人图谋起来。”
阿妍了然一笑,兰淑妃为了表现自己仁德,也算是忍了陈贵嫔有一段日子了,因为陈贵嫔就那斤两,与她过不去反显得自己无肚量,干脆晾一边还能给别人宽厚大度的评价。
而如今她还真明着将阿妍当做枪子了,这处理得好她少了一个碍眼的人在跟前。倘若处理不好,露出弊端也是阿妍自讨苦吃,与她兰淑妃何干?谁会可怜这个从七品选侍是个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