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回到新秀宫的芙蓉阁,安顿好秋菊再遣走紫烟她们,就慵懒得倚在榻椅上。
她刻意不让紫烟点上灯火,想要在黑暗的房内思虑片刻。
今夜这样辞去召寝,但倘若是楚翊有意为之,这也仅是片刻的缓兵之计。
此刻的自己如同瞎子过河,只能闭眼探寻,能走多远都是未知。一抹愁绪拢上,她不由得捏了捏紧蹙的眉心,向往的自由生活唯有封锁在自己杜撰的梦境里,那份美好早已遥不可及。
想到这,阿妍的双眸有些酸涩,试图抑制心中想要哭泣的念头,深深嗅吮着周边的空气。
还好紫烟的声音飘了进来,掠去了她那份悲切的心境:“小主,沐浴的水已备好了。”
阿妍用手轻拍自己脸颊,让情绪缓和一些:“嗯,好的。”
厢房内,硕大的浴桶上漂浮着一些药草,紫烟当时在殿外候着,所以不清楚她在里面的遭遇,不过知道阿妍落水,这才备了药草浸浴,为了给她驱寒。
阿妍将原本要伺候的紫烟遣下,自己坐入水中。抚触上生疼的部位,不觉顿了顿动作。
在清婉宫内被春桃踢飞的一脚不轻,当是受了内伤,她咬着牙用棉帕轻轻擦拭着肌肤,额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她不清楚当时如何能忽略这个疼痛,从头到尾犹如没事的人一样,把前去的目的依次办了下来。
紫烟在屋外侯了半天,先前还听闻里面有着微微的撩水声响,而后便没了一点动静。
她看了看时候,觉得温水当是凉了,于是叩响了门:“奴婢紫烟询问小主是否更衣了?”
她朝里面连唤数声均无回应,唯有径自推开雕花木门,绕过绘着芙蓉花开的屏风,望见的竟是倒在浴桶内似昏睡过去的小主。
紫烟立刻心下一惊,有些慌乱起来。
翌日
阿妍慵懒的皱了皱眉,从朦胧中苏醒。
一直守候在房内的紫烟,听闻到动静,赶忙行了过去,小心翼翼得询问:“小主,您可好些了?”
阿妍轻轻揉了揉酸胀的额际,还有些昏沉,身体非常酸疼,勉强支撑要坐起来:“我怎会回到房里的?”
紫烟赶忙将她扶起:“您昨夜沐浴时晕过去了,吓坏奴婢了。”
她这才明了,扬起脸庞对上她有些焦灼的眼眸,双唇划出一抹弧度,示意她不用担心。
紫烟颌了颌首,轻声说道:“太医夜里已经来过,说小主应是落水,水中受了冲撞而受了内伤,加上伤寒,这才虚弱得晕死过去。”
“那太医开了药了吗?”
“嗯,开了,也已煎好,等着小主醒来喝一些。另外淑妃娘娘方才派人送了一只千年人参,说给小主补身子的。”
阿妍静静得听她叙述,没有回应,靠坐在床沿任由她用湿帕为她擦拭面颊与手掌。
此时,房门再次被叩响,秋菊迈了进来:“奴婢秋菊见过小主,小主万福。”
阿妍依旧浅笑,紫烟在这里,她不能与秋菊随意话家常,唯有客气询问:“你醒了,这里不比清婉宫,你要慢慢适应才行。”
秋菊点有,又再次说道:“方才谨贵妃身边的赵嬷嬷来过,带来了给小主补身子的药材。”
昨日在清婉宫的一出戏,加上秋菊一起回了芙蓉阁,谨贵妃怕是会揣测到一些端倪吧!可她这样故作关切得慰问,好似有母仪天下的仁德,但在阿妍的眼中反而是心机十分了得的女子。
但阿妍面上不能表现出来,便轻声说道:“嗯,方才是因没有醒来,无法亲自道谢,改日再去月栖宫拜谢贵妃娘娘吧!”
阿妍似又想起了什么,挥手让秋菊走近一些,而后低声对着她们说道:“你们留意一下,芙蓉阁内的其他人私下与谁有交集。”
见到紫烟与秋菊颌首,阿妍阖起双眸,想要歇上一歇。
“奴婢去端膳食,小主先小歇片刻。”秋菊见阿妍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便也没再说话,知道她是真的还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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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芙蓉阁修养了几日,阿妍气色各方面好了许多。那日随着谨贵妃送了一些东西,庄妃也前来探望了一次。
而让阿妍感到意外的是,陈贵嫔竟也很客气得送了一些东西。
另外那次借故拒寝后,楚翊似乎也没有其它动静,仿似一切非常正常。
她每日睁眼望见晨光,心中都会小小庆幸。自己曾女扮男装,又再潜逃出宫确实是大罪。但是对楚翊这人,却很难琢磨,不是一定要摆在眼前实打实的证据,或者别人亲口指证才会将人治罪的主。
而这般宁静,却有着诡异,难道他另有打算?如若没有察觉到自己?那日为何撇去其它新人,而是先宣自己侍寝?如若怀疑又不治罪?如若正常……好似不应该这样才对。
阿妍于院内竹榻上阖眼思量,听闻传来细碎脚步声,不由扬眉望去。
秋菊很规矩得行了礼,已没有往日私下的随性与真率,“奴婢见过……”
“秋菊,你别见外,这里没有旁人。我在这有一日没一日的,心虚着呢!你不愿去别处硬留着陪我,便是当我姐妹,日后无人,别这样生分。”
秋菊浅浅一笑,颊上的梨涡显现:“嗯,奴婢前来提醒小主,陈贵嫔后日生辰,虽无宴请小主,但您落水修养,她亦是有送了滋补的灵芝来,所以这生辰小主是否要筹备什么给送过去?”
阿妍点了点头,“你就把锦盒里,那只最大的金钗让长生去变卖,换一尊金佛好了,能换多大就多大,量力而行便可。”
秋菊领命,立刻去楼上取金钗了。那只金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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