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所以顾老爷也跟着吃不下了,在主厅上是来回的踱步着。
龅牙夫人的双眼凝视着自己的丈夫,双瞳如同摇晃的秋千般,左右晃荡也已一个下午了,心疼得不行,“老爷,您还是吃点东西吧,这妍儿只是想出去走走,您何苦禁足呢?当日她虽不情愿相认,可如今孩子们相处甚是融洽,不会一去不回的,如若怕不安全,何不多让几人跟随便是。”
顾老爷瞥了一眼苦心相劝的夫人,有些无奈得摇了摇头,“有些事你妇道人家怎会知道。”
“老爷是觉得妾身并非研儿生母,不能管你们父女之间的事吗?她入府至今,妾身可有半分亏待,今日见她这般脾性,虽有些过,可老爷无原由的做法,她使些性子也是正常。再说,谦儿说了会护她周全,定不出纰漏,他们也就出府街上走走,孩子这些要求,老爷怎能执意拂去?难道真要让两孩子苦闷府中,不见天日?”龅牙夫人切切相劝,一老一小都茶饭不思,她这女主子怎能安心?
“那……便照夫人所说,多几人跟着,再让丁山与阿全暗中跟着,应当不会有事。”顾老爷捋了捋下颚胡须,终是做了决定,而且他也知道夏心妍还有隐卫暗中护着,应当不会有事才对。
做了决定,他这才安心得坐入餐桌,吃起了热过数遍的饭菜。
而另一边的夏心妍,收到了龅牙夫人的传话,亦是开怀得扒起了美味,早就饿得前胸贴肚皮了,哪可能再坚持多久。
可是这龅牙大哥似乎来得有些慢了,她边吃边等得心急起来。本就为他张罗的事,怎反倒皇帝不急太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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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心妍与龅牙哥在大街上行走着,没有丝毫掩饰面容,如若真好巧不巧碰到曾经宫里的寥寥几个熟人,也没人敢认出她来。
为了能混个正脸,她可是精心修饰了眉形,更是略施粉黛,让自己添上更多的妩媚。
倘若故人见了,定只觉得有些神似,谁敢肯定?天下巧合无处不在,长得像的人怎可能没有,她会心一笑,心里暗想:“咱也算是有正式户口,有正式成分的人了。”
她与龅牙大哥故作惬意得往城东的玉缘坊走去。阿妍还是第一次这样光明正大的穿街过巷,为自己此刻能有个人样而感到欣慰。
眼看就要到了玉缘坊,阿妍被前方一对乞丐吸去了目光。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妇,手拄着一跟树枝,腿脚行走很是蹒跚,而一旁的小女孩顶多五六岁,搀扶着年迈的老婆婆,向行人乞讨着。
她想起曾经孤苦的自己,不知不觉眼中微微泛起了水汽,待惊觉后,赶忙隐去还未流下的泪珠,对着一旁跟随的紫烟说道:“你将银两取些出来。”
紫烟方才看见她双眸看向那对可怜乞丐的不舍,自是知道小姐要做什么,没有怠慢赶忙从钱袋中取出碎银子。
那名小女孩不停得向路人请求施舍,路上行人大多回避不去理会,也有比较恶劣的横眉相对。
阿妍取出银子,还向顾谦要了一些碎银,正准备亲自过去拿给那个小女孩。可跃入眼帘的,却是她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推倒在一旁,那个老婆婆竟惊吓得脸色一白,赶忙下跪向那几个人求饶赔罪。
老婆婆定是一生受人欺压,第一反应并非扶起孱弱的小女孩,而是祈求那几个人原谅。
奴性,一直被权贵欺压而嵌入骨髓的奴性。
眼看着一旁摔倒的小姑娘也爬起来,跟着老婆婆磕头,阿妍的心似被什么刺了一下。
她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深深得吸着周边的空气,暗暗告诉自己要忍、要克制、别多事、要低调、有……正……事。
但心中另一个声音喷发出来,一声怒吼直直剜入她的心间:“忍无可忍,勿需再忍。要不这气憋得晚上一定睡不好觉。”
阿妍向前迈出几步,瞪视着前方一行人中,那名长相十分妖娆,五官精致胜过女子的白衣男子,瞬间化作咆哮狮子,“这天下就没理了是不是,这祖孙是大富大贵还是享尽荣华,就这么让你嫉妒成性?你是高洁得就像墓碑上不可恭维的金字铭牌?不小心触碰了衣袂怎么了?你的外在见不得人是不是?黑心肝黑心肠,黑头黑脸长得是个人样都没有,跟禽兽一般似地见人就咬?你是担心人家不知道禽兽的尊贵,还是为了保住禽兽的名誉能永传四方?我还真没见过一个畜生,就这么怕被人当人看。”
前方白衣男子手执折扇,俊逸的脸庞散发出一种很复杂的气质,就像那种涉世已久,对自身的锋芒与尖锐收放自如的那种感觉。他身旁几个随从作势要冲了上来,却被他扬起的扇子止住动作。
而本就戒备守护于阿妍身边的顾谦与随从,也是蓄势待发。两队人马除去阿妍刚好十六人,相对而立剑拔弩张起来。
路上行人有一些已经驻足围观了起来,阿妍给了紫烟一个眼神,示意她去扶起跪地的一老一小,心里衡量判断起来,自己这边是十个人,那边六个人。
龅牙哥的武功了得吃不了很大的亏,而看前方的那个主子模样的男人衣装,也就普通大户人家,应该不至于高得到哪里去,想是个惹得起的主。
没想到头次上街,就成了惹事的主,不过嘛,打群架指不定还蛮有意思的。